展希望，曾相识·008

走进地下城后，到处都是狗头人身，讨托得那些没戴面具的女子分外妖娆多姿，鱼呦此时也觉得不自在，便将面具带了上去，她未曾来过这种地方，幼时流浪大荒百年，如今她每去到一个新地方，都让她分外没有安全感。但她自诩胆子大，只是需要适应罢了。于是乎，便又靠近了防风邶一点。

因为大家都没了脸，也就可以不要脸，一切变得格外赤裸裸，香艳到淫荡、刺激到血腥。鱼呦在这样的环境里，过了不到半柱香的时候便泰然处之了。

防风邶先带着鱼呦去赌钱，鱼呦似乎是很有运气和天赋，赢了许多的钱。

但赌场上的规矩她们还是懂得的，点到为止。

鱼呦与防风邶向前走着，忽然感觉哪方发生了糟乱，一回头只见一女子穿着黑红色的濡裙将她的身体包裹的凹凸有致，她手拿鞭子正在愤怒的抽打着旁边的人，鱼呦正看的津津有味，忽然踩空。

还好防风邶拉了她的手臂，才没有滑倒。

鱼呦“多谢，不然我就要手脚朝天了”

防风邶“今日怎么如此客气？唉，我怎么会舍得你受伤”

防风邶这话说的让鱼呦听着不自在，他是怜香惜玉的浪荡子，自己是投怀的女人…

鱼呦“防风邶！你又开始了”

说着说着她们便走到观看奴隶的死斗场的上方，用赢来的钱下注，看着双方不死不休，血腥且恶心，周围的人兴奋疯狂，防风邶面不改色，鱼呦也只是安静的俯视的。

只见死掉的那方血肉模糊，活下来的一方也不见高兴，缩坐在角落里，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眸。

她不是悬壶济世的圣人，却对这世间太过怜悯，不是不知人心险恶，而是想，要是万一呢，要是有至本至善的正在被残害呢？

但这样的想法，鱼呦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她故作镇定的说。

鱼呦“我输了”

防风邶“还想继续赌吗？”

鱼呦抬起眼眸，与防风邶隔着面具对视，嘈杂的环境，但彼此眼中仅有对方的脸。

鱼呦“那我们不如继续赌一把这个奴隶”

防风邶“你明天还想来看他死斗？”

死斗此词一出，鱼呦直感觉心都颤了起来。

鱼呦“这没什么意思”

鱼呦“我想私下见这个奴隶一面”

在走向关押奴隶的道路上两人久违的一句话都没有说，等见到了面，看见奴隶被关在狭小的笼子内，身上的伤口久病无医。

鱼呦趴在防风邶耳边小声呢喃，防风邶笑了一下。

防风邶“很有意思，看在你刚输的分儿上，我让你先”

鱼呦刚向前走了几步，奴隶的主人就想阻止他，防风邶长腿一伸，挡住了他，把刚从死斗中赢来的钱扔给他。奴隶的主人捡起钱袋，还将打开牢笼的锁递了过去，毕竟那奴隶身上还有沉重的锁链，根本不用担心逃跑。

防风邶替鱼呦打开了锁，鱼呦弯下腰，进了那笼子中。

奴隶机警地握住了鱼呦的手，想扭断它，可常年的搏击，让他立即明白这双手灵力低微，杀不死任何人。

而且野兽的直觉让他知道鱼呦没有任何敌意。他迟疑了一瞬，放开了鱼呦。

鱼呦“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不知道你知不知应龙将军”

鱼呦“幼年时，他曾是半蛇半龙的怪物，上千年的修行，无数次风雨交加中，雷电的焚烧中，经灭骨之痛，他化蛇成龙”

鱼呦抱了他一下，可奴隶依旧死寂安静的待在呢，或许他真的听过，可人人的情感皆是不相通的。

死一样的寂静，只听防风邶弯下腰，身子簌簌轻颤，笑声压都压不住。

鱼呦“又嘲笑我…是我不自量力了”

防风邶走过去，弯下身子，对奴隶轻声说了句话。奴隶的眼睛刹那间焕发出诡异的神采，好似激动，又好似不相信，急切地盯着防风邶，防风邶只是郑重地点了下头，走了回来。那奴隶却好像换了一个人，当奴隶主带走他时，他的步履格外坚定。

防风邶“我赢了”

鱼呦有些气鼓鼓的，她不知道防风邶究竟说了什么，哪怕是赎他走放他自己，可对上这如行尸走肉的奴隶怕是不会相信。

两人将面具归还，待走出赌场，鱼呦终究是忍不住了。

鱼呦“你究竟跟他说了什么？”

防风邶笑了一下。

防风邶“如果你也抱我一下，我就告诉你。美人计对他没用，对我却会很有用。”

鱼呦微蹙着眉，有些被调侃的羞愤，生气的跺了跺脚。

鱼呦“不说算了，我也没有很想听”

鱼呦不高兴的向前走着，防风跟在她身后说。

防风邶“好了，我告诉你”

鱼呦挣扎了一下但还是继续说。

鱼呦“不听！”

防风邶“真的不要听了？”

鱼呦“我…不要听”

鱼呦犹豫了一下，防风邶拉住她的手将她又拽了回去，耐着性子对她说。

防风邶“可我就是想告诉你，求着你听”

鱼呦双手环胸，将身为皇姬的气派拿了出来一脸倨傲。

鱼呦“你想怎么求，说来听听？”

防风邶“我抱你一下，我愿意对你使美男计”

鱼呦挑了挑眉，故意将衣服往外拨弄了一下，一脸的坏笑。

鱼呦“好…啊”

只是她没想到，防风邶真的就那么抱了她一下，不是掌控，而是那么简单的拥抱，却让她内心无法平静，防风邶在她耳边耳语的话更像是…平静的水面被巨大的石块砸中…

防风邶“我和他说，我也曾是死斗场里的奴隶，我活了下来”

鱼呦“你是不是骗了他…”

防风邶“希望本就是个骗子”

鱼呦现在此时更为心神不宁，但她还是不敢相信，自欺欺人的又继续问。

鱼呦“他是只很聪明的野兽，不像是能那么轻易相信你说的，你还做了什么？”

防风邶“我用的是死斗场里奴隶的特殊语言”

鱼呦看不见防风邶的表情，于是将他推开，紧紧的抓住他的两臂想与他对视。

鱼呦“听说连奴隶主都不懂，你怎么会？”

防风邶笑着看向鱼呦，不急不缓的说。

防风邶“也许我真在死斗场里做过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