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的往事

听到这里，相柳毫不在意的轻笑一声，拿起白玉酒瓶一饮而尽。

他其实根本不在意那些士兵是怎么议论他的，不被理解也好，鄙夷他也好，他都不在意。

他只是有点闷，出来透透气而已。

见相柳还是蔫蔫的，小六看了看远方的飞鸟，慢慢伸出手来，眼里是一片孤寂。

玟小六小的时候，我得了一种怪病，躲在深山里，好几年没有见到人。后来，我碰到一个蛇妖，它很想吃了我，差点把我的一条腿咬 断，可是它能听懂我说的每一句话。我明知道很危险，可依旧忍不住，时不时跑到它面前晃悠，气得它发狂，有了它的陪伴，我在山里的日子才不再寂寞。

玟小六时间长了，他发现我越来越狡猾，就每日追在我屁股后面想杀了我。

说到这儿，小六顿了顿。

相柳后来呢？

玟小六蛇妖死了！

相柳你杀的？

玟小六不是，是一条八尾狐狸。

也就是那只狐狸，她才跳下了亡生崖，才认识了相柳。

相柳继续说——

玟小六八尾狐狸想抓我，但蛇妖认为只能它吃我，它挡了那只恶毒狐狸的路，所以……就死了。

相柳轻声笑，觉得有点意思。

相柳那只狐狸呢？

相柳最后被你杀了？

相柳就是说了玩玩，可没想到小六真的点了点头。

相柳你有这本事？

小六转头看他，认真而又专注的开口。

玟小六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弱，好不好？

玟小六不过，他应该一捉住我就杀了我，可是他被仇恨和贪婪蒙蔽了眼睛，用各种各样的宝贝养着我，逼我吃了很多很恶心的东西，想把我养得肥肥时，再吃了我，用我的血肉来助他长出第九条尾巴。

玟小六他养了我三十年，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可那一天，他太高兴了，喝了不少酒，我就趁机毒杀了他，这才逃了出来。

听完故事，相柳微微愣了一下，心里不知不觉的刺痛起来。

调整了一会儿，相柳问出那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

相柳为什么你的灵力那么低？

按理来说，她天赋不错，以小时候的那股聪明认真劲儿，不至于灵力那么低微。

玟小六可是狐狸怕我逃跑，就用药物把我废了，让灵力一点点的散入我的血肉中。从此以后，我即便再努力再用功，连过去的百分之一都发挥不出来。

散功之痛犹如钻骨吸髓，那么多年，她一个小姑娘是怎么过的？

相柳抬手，想摸摸她的头安慰她，小六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护住要害。

这个动作，相柳最熟悉不过了，这是被经常虐打后养成的自然反应。

相柳沉默了一瞬，轻轻的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相柳你被锁在笼子里喂养的那三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玟小六一开始，我总是激怒他。到后来，被折磨怕了，我不敢激怒他了，就沉默地不配合，企图自尽，可死了几次都没成功。我越来越恨他，就开始想办法收集材料，弄出毒药，趁他不备，毒杀了他。

玟小六你说人的心态真的很奇怪，幸福或者不幸福，痛苦或者不痛快，都是通过比较来实现的。

玟小六你需要我再深入讲述一下我的悲惨过去吗？我可以适当的夸大修饰，保证让你听了发现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相柳望着依旧嬉皮笑脸的她，眼神虚空，不知是不是透过她想到了过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