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射日之征已进入白热化阶段,温家,联军,各有损伤。
这日,蓝曦臣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夹带了张温氏的行军防布图。
“曦臣,你何以肯定这张防布图是真的?”聂明玦自是信得过蓝曦臣的,只是这防布图与那匿名信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疑点重重。
“大哥,曦臣之所以相信,是因在此之前,曦臣就已收到过这神秘人的来信,一开始我也是不相信的,在经过几次暗中探实后,方确信,此人是友非敌。”蓝曦臣没有说的是,在收到第三封匿名信后,他与那神秘人见了一面,不想是故人相见,对于这位曾在危难之际相救于他,又勇于潜伏敌军打探情报的孟瑶佩服欣赏有加。
“我联军若有此人暗中相助,何愁大事不成。”聂明玦激动的说,有了这些情报,他们就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伤亡,这是个让人高兴的好消息。
“大哥,曦臣哥,不是我想要泼你们冷水,我觉得此事应小心为上。”
“怀桑,何意?”
聂怀桑取过温氏防布图摊开,指着图上被标注的那几处“曦臣哥,你之前收到的信中所提情报与你实地探查可是一般无二。”
“信中所写与实地情况一致”那些,地方都是他自己亲自去探查的,不对,蓝曦臣眉宇一皱“有几处小地方不相同”
听着蓝曦臣的话,聂怀桑的眼睛闪了闪。
“大哥,曦臣哥,并非怀桑小题大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非常时刻,不得不谨慎小心。”聂怀桑向两人说出他自己的怀疑与担忧。
聂怀桑怀疑这是一个计中计,局中局。
蓝曦臣与聂明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凝重。
“自上次大哥被刺伤后,但凡接近我大哥的,我都会多留一个心眼。”聂怀桑看着蓝曦臣微变的表情急忙补充道:“当然,这是指其他人,曦臣哥自是与旁人不同的。”好险,他改口快。
“怀桑,你长大了。”蓝曦臣并未因此生气,反而为怀桑感到高兴。
“你可别夸他,看把他得意的。”
“大哥。”聂怀桑不服气的朝聂明玦喊了声。
“大哥,按你的修为,不应该发现不了来人。”蓝曦臣问出心中的疑问,蓝曦臣收到聂明玦受伤的消息还在驰援别处,到与叶之初相见被告知聂明玦无大碍,再到现在已过半月有余,聂明玦伤势已痊愈,期间并未有人同蓝曦臣说明事件的起因经过,所以蓝曦臣不知道刺伤聂明玦的是何人。
“此事,不提也罢!”聂明玦皱着眉头,不是很想说的样子。
“曦臣哥,你是不知道,大哥之所以会被人偷袭刺伤,正因为那行凶之人就是与大哥相熟之人,大哥并未防备。”聂怀桑将聂明玦遇刺的事情一一道来,蓝曦臣越听心越惊。
“曦臣哥哥,你这是怎么了?”细心的聂怀桑察觉到蓝曦臣的异样,看着蓝曦臣一度发白的脸紧张的询问。
蓝曦臣能够游说百家联盟,共伐温氏,自是有本事的,种种事情交织在一起,过往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蓝曦臣的脑中,蓝曦臣的脸色从白到黑再到红,眉宇间隐现着恼怒之意,他恼自己的大意,怒自己的粗心,庆幸的是目前还未出错。
“大哥,我觉得怀桑言之有理,此时此刻需小心为上。”
聂明玦点点头,看了眼一脸凝重的蓝曦臣,再扫向聂怀桑,聂怀桑身体一抖,悄悄的挪到蓝曦臣身后去。
蓝曦臣对于意聂怀桑的小动作,也没有去点破,而是将自己从云深不知处逃出,遇到孟瑶被其搭救的事情缓缓说来。
聂怀桑对孟瑶的戒备更深了,孟瑶能够救下在被温家追杀中的曦臣哥,说明他本人是聪慧且具有手段的。
聂明玦也将他与孟瑶的相遇,到提拔对其信任讲来。
两厢交谈后,聂明玦和蓝曦臣对孟瑶的看法,此人心智玲珑聪慧机敏,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唯独不可深交。
三人根据匿名信和防布图,想出了三条应对之策,幸运的是中途并无意外,所有的一切皆如信中所写,联军取得胜利。
数日后
聂明玦捏着手中数封信说道:“现今而论,孟瑶确如他所言,卧底岐山,只为伐温。”聂明玦是个惜才的,况且现今两军交战激烈。
“过往种种如烟散,不必再提。”言下之意,聂明玦原谅孟瑶刺伤他的事情,
聂怀桑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这孟瑶最好是如他自己所言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否则!
唉!他大哥和曦臣哥有时就是把人性想的太好了,聂怀桑只一眼就瞧出两人心中所想,只能他这个做弟弟的替自家两位哥哥多多留意了。
什么?你说曦臣哥是什么时候成自家哥哥的?怎么,怀桑前面没有告知大家吗?在他大哥及冠当日,曦臣哥已同大哥义结金兰,结为异性兄弟。
————岐山————
“过来”温若寒朝出现在他院中的魏婴招招手。
“温宗主,知道我今夜会来。”魏婴神色复杂的看着温若寒。
“不清楚”温若寒透过魏婴的眉眼看去,仿若那人依旧立在那处笑吟吟的看着他。
“姑姑和师傅已经离开了”魏婴坐到温若寒身侧的木凳上。
“云卿是个厉害的,姝丫头不会出事。”温若寒剥好桔子递过去,魏婴很自然的接过吃起来。
“甜不甜”
“甜,好吃”这桔子确实很甜,但魏婴的心很苦。
“想不想听我和你小叔祖的故事”温若寒似是在询问魏婴,又似在自言自语。
魏婴的思绪也随同温若寒的声音回到过去,他看到了意气风发,志趣相投的少年叔祖与少年温若寒,两人从相识到相知,到相恋却不得相守。
小叔祖回到千波岛承当他的使命,温若寒坐上高位履行他的责任,他们行走在各自的道路上,背负着各自的职责,两根各自延生的平行线在最后时刻相聚相缠。
“阿婴,不必悲伤,温若寒这一生能够遇到安先生,是幸福的。”这一刻温若寒的心是平静安宁的,他这一生一直都走在众人前面,做为岐山温氏宗主他尽职尽责,做为温若寒他也没有辜负自己。
魏婴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无法吐出,正因为他明白,他明白温若寒和小叔祖的感情,所以他什么也无法说。
温若寒起身,望着缀满星辰的夜空。
最后,魏婴拖着沉重的步伐下了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