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羡 四十三

四十三

叶之初看到蓝曦臣的时候，蓝曦臣站在松树下望着天。

叶之初知道蓝曦臣喜欢看天空，喜欢那种蓝色，像雨后的青石板，处处是清爽，透露出令人舒服、雅致的感觉。

叶之初没有上前打扰，而是站在原地，看着。

他看景，她看他，不失为一场美景。

叶之初有很多话想同蓝曦臣说，但在看到蓝曦臣的那刻起，叶之初觉得那些话说与不说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蓝曦臣站在那，是鲜活的，是有温度的，是充满生命力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蓝曦臣知道叶之初站在身后不远处，他没有回头，他想见又不敢见，那份古契是希望又是枷锁。他害怕会在叶之初眼中看到的是蓝涣，不是他。哪怕他就是蓝涣，他们是同一个人。

叶之初并不是一个耐心很好的人，尤其是对失去过一次的叶之初来说，她可以耐下心去追寻那渺茫的希望，她却无法停在原地止步不前看着不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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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厌离从眉山赶往清河的途中，得到目前带领江家的人是江墨，而江澄出事了，这两件事给江厌离带来大大的不安。

“阿墨”江厌离抵达后，直奔江墨营帐。

“你们先下去吧！”对着本在商议的其他师弟们说话。

“是，江先生。”师弟们从一开始的二师兄到现在的江先生，喊得也不似起初那般拗口。

“江大姑娘”

“阿墨，你……”江厌离眼底的不解，慌张，错愕，江墨尽收眼底，这就受不了，这还只是第一步。

“半年前，墨无意间听到江宗主和虞夫人的谈话，知道自己并非魏长泽藏色散人夫妻的遗子，江宗主的收养之情墨很感激，定会救出江宗主夫妻俩人，报答江宗主的收养之情，江大姑娘请放心。”然后看着云梦江氏一点点被其他家族吞噬，只余莲花坞的感觉应该会很好。

“阿墨，父亲，一直待你如亲子，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报答的傻话。”江厌离并不愚蠢，相反的她很聪明，江墨这话她听到还好，若让外人知晓了，那江家的名声怕是毁了。

也就江厌离修为不高，无法察觉到营帐外站着三人，姚宗主，易为春，方梦辰，将他俩的谈话听入耳。

“阿墨”江厌离的这声阿墨带着祈求的意味，若是平常人听到这楚楚可怜的声音怕是要答应了。

“江大姑娘，墨，恐时日无多。”

“怎么会？”

“几日前，墨晕倒，苏醒后，医修告诉墨，墨身上的旧伤，让墨寿数有损。”江墨的语气平静到像在说其他人的事情。

“阿娘她不是有心的。”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让江厌离懊恼不已。

“不是，阿墨，阿娘她不是故意的，只是…”着急解释的江厌离被打断。

“只是墨顽劣，方被虞夫人用紫电教导，是吗？江大姑娘是这么想的吗？”江墨自嘲的声音，听在江厌离耳边如魔音。

“不是的”江厌离声音轻而虚，事实上阿娘从心中不喜江墨，不管是哪个师弟犯的错，最后都会归咎于阿墨身上。

“江大姑娘，墨不想再受那紫电鞭笞在身之苦。”江墨的声音凄凉，神色痛苦。“墨救出江宗主夫妇后，便会离开。”

站在营帐外的三人，听着这两人的对话，立刻联想到之前听到的那个名为《稚子成长录》的话本，一开始大家也是猜想，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不管当初是谁放出来的消息，现今，三人对视一眼，不怀好意的笑起来。

“这些年以来，墨不知何处惹虞夫人不快，或被罚或被骂，这些墨都认了。可是，江大姑娘，那可是紫电，若非墨运气好，怕是早已身亡。”

江厌离张了张口，最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江墨说的都是事实。

“墨，现在只想过好余下的每一日，在温家教化司前，墨就已经向江宗主说明，离开江家的事。”

“江大姑娘，应该还没有见江少主吧！我这就让人带你去…”

“阿墨，可不可以……”江墨话里话外的意思江厌离都听的明白，但现在江家真的少不了江墨的支持。

“江大姑娘，从眉山到此，路途遥远，想来你也累了。”

“我明白了。”江厌离拖着沉重的心情走出营帐，她的心情自然不好，自然也没有发现周遭人打量她的目光。

如今，整个盟军上下都知晓，江墨背后的鞭伤都是紫电留下的，谁都不敢与江家有过多交集，只保持明面上的该有的来往，而那些与江家来往密切的，都有各自的目的，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江家是否藏有底蕴谁都不知晓，单说江墨此人，都是各世家拉拢的好对象，一个弱冠少年不仅带着师弟们平安抵达盟军，更是从温逐流手下救出半残的江澄，可见其心智本领皆不俗。

江墨心情大好，以后就不用再披着那张他自己看到都恶心的面具，以后他性格行事不同，也不会有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