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羡 二十七

二十七

极目眺望，五座高耸入云的仙山屹立在云海间，一片片云雾岚烟缭绕其间，浓郁的灵气远超外界。

这便是阿娘从小生活的地方，阿娘，阿婴找到了。

来到山腰处，魏婴停下脚步，只见一身着玄色道袍的青年站在长阶处，清风吹来，衣袂飘飘。

“来者何人？”

“魏婴，藏色散人魏长泽之子。”

“所谓何事？”

“求见抱山散人。”

“请”

魏婴踏上第一块台阶，脚下一沉，是重力压制，每上一层，越重一分。

魏婴抬头，只见青年立于前方，背脊直挺，正一脸悠闲的望着他。

魏婴轻吐一口气，这些都不算什么，更厉害的他都挺过来了，魏婴挺直身体走向这条曲折蜿蜒，望不到尽头的长阶。

“师傅，他就是藏色师姐的孩儿吗？”十岁大的晓星尘啃着苹果，好奇的看着水镜走问心路的魏婴。

“星尘，这下有人陪你玩了。”

“真的吗？”晓星尘的眼睛一亮。

“当然”抱山散人慈爱的揉了揉晓星尘的发顶。

魏婴在山上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心，时不时带上比他还要小上好几岁的小师叔去四处游耍，不是今日上山打鸟捉鸡，就是明日下河摸鱼，要么就是和师伯师叔们对弈切磋，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这夜，明月当空，星河璀璨。

“师伯？”月光下的慕楠比白日较来多了几分清冷孤寂。

“来一杯。”慕楠摇了摇手中的酒壶。

“好。”魏婴眼睛一亮，这些日子可馋坏他了。

小亭，夜风，对影，酒杯。

几杯下肚，魏婴懒懒的靠坐着柱身。

“慕师伯，这样很不像你。”

“那你说说看，如何才像我。”慕楠单手支额歪着脑袋望着茫茫夜色饮下杯中酒水。

“说不上来，慕师伯给我的感觉就像山中的云岚，迷雾重重，不见其影。”

慕楠一怔，低吟发笑，好一副玲珑心。

“魏婴，下山去吧！”慕楠收敛笑意，认真言道。

“师伯”

“抱山，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

“此番下山，由西向南，遇江而上，遇河则下，自有所得。”

魏婴心中大骇，尚来不及开口，只觉一阵轻风迎面扑来，待站稳，人已立于山峰外，如若不是手中酒杯，他定觉得这是一场梦。

“魏婴，拜别！”

下跪，三拜，起身，离去。

“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慕楠的身影随着声音消失在原地。

一时之间，乌云压境，雷霆翻滚，雷鸣之声响彻不绝。

———龙胆小筑———

蓝湛抿着唇，对于母亲的逗弄不予理会，目视前方。

“阿湛，母亲好久没有看到你笑过了。”南枝颇为头疼的看着自家小儿子，明明是同阿涣一样教养大的，怎小的一年比一年冷。

“阿湛，听说你在后山圈养了一对兔子。”

“是”蓝湛养兔子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阿湛很喜欢那对兔子。”南枝没有错过蓝湛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她的阿湛很开心。

“嗯”蓝湛点点头，眉眼也柔和了下去。

“犹记昨日，阿湛还是小小的一只，转眼间，又是一年春秋，我的湛儿都比母亲要高了。”

“母亲”蓝湛无措的望着南枝，他不是父亲，也不是兄长，说不来那安慰的话。

“阿湛，你可知涣儿与囡囡之间发生了什么？怎得囡囡留书就离开了呢？”

蓝湛想起那夜兄长独自一人的背影，喉头一紧，最后摇摇头，他确有察觉兄长与叶姑娘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同，但叶姑娘待他的态度与幼时并无不同，且，兄长似是不想让人知晓此事。

“母亲”

“我没事？原本还想给囡囡做身衣裳，怕是不能够了。”

蓝湛的身体一僵，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南枝仿若不知一般，继续说着，越说蓝湛越坐立难安。

“母亲”蓝湛猛的起身，“我还有事，先离开了。”朝南枝行礼，离开，步伐比平日快上了不少。

耳后传来南枝悦耳的笑声，蓝湛的耳朵像被染上了红色的口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