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火光,冲天。
不远的一处房子被无情的大火吞噬着。
那熊熊大火随风四处乱串,肆无忌惮的燃烧着一切。
这里有个很好听的名字,紫云湖,依水而建,伴水而居。
在这紫云湖居住着一户姜姓人家,有慈祥的祖父祖母,严厉的男主人,贤惠的女主人,还有一对聪明乖巧的子女,一家六口生活的很幸福。
却不想,这快乐的生活,在这天过后,都化为乌有,消失了。
“姜氏,好一个姜氏,原来这些年,一直躲在这。”身穿绣有九瓣莲的紫衣男子脸色阴沉不善的看着大堂内的一家六口。
“这位公子,如今的小老儿只是一介渔夫,不想再卷入……”
老者话未言尽,一道紫光伴随着雷霆之势袭来,不曾防备的老者,被击中倒飞出去。
“阿奶。”
老者耳边是孙儿凄厉的喊声。
“老太婆,你怎么样?”老者艰难的抬起头,只见老妇人死死的抱着紫衣男子的大腿,男子手中的紫鞭毫不留情的抽打在老妇人身上,老者的眼睛瞬间发红布满血丝。
“老头子,快走,这江家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你快走。”老妇人说完这句话,脑袋低垂,已然断气。
“晦气”随后老妇被男子大力一甩,甩至一旁。
“老太婆”老者大喊,“我跟你拼了。”老者拔出墙上的长剑朝紫衣男子挥去。
紫衣男子眼底一沉,江氏剑法,果然,是他们。执鞭相迎而上,想来这老头便是祖父手札中记载的那人后代。
“爹。”
“阿爷。”
“快走,带着婉儿,快走。”老者推搡着孙儿孙女往后院逃去。
“想走。”男子不屑一笑,手中紫光闪烁不停,速度变得更快。
“哐当”一声,老者手中长剑脱落,往后倒去,一双怒目直视房梁,死不瞑目。
血,一点一点的从破败的身体上流出,顺着长廊弧度滑动。
火,从四方蔓延开,燃烧着整座院落,熏人的烟直串入眼,呛的满目通红。
“阿娘,他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们。”
远方还传来刀剑相击的声音,越演越近。
“墨儿,听着,照顾好婉儿,好好活着。”
“娘,他是谁?”短短的几句话,青年就明白母亲话中未说完的话。
妇人看着儿子通红的眼睛里带着浓烈的恨,心口发疼。“墨儿,阿娘,只希望你和婉儿能好好的活着,不要想着报仇。”
“砰”的一声,柴房的门被人一脚从外踹开。
“快走。”妇人将灵力全数注入传送阵里。
白光乍现,传送阵里的人已消失在柴房。
妇人紧紧的握住穿胸而过的鞭子,死死的握着。
妇人死前是带着笑意离开的,因为她的孩子已安然离开了。
男子满脸阴桀的离开,身后的火势越烧越大,第二日,云梦江氏的追杀名单上多了两个名字,姜墨,姜婉。
————
夜,寂静无声。
“阿娘。”一道绝望凄厉的喊声划破长空。
“阿婴,可是梦魇了。”
脸上传来微凉的触感,让江墨回过神,看着坐在床边照顾他的男子,江枫眠。
“阿婴,你莫要在意,三娘子她不是有意的,她也是一时冲动,不是有心的。”
“嗯,阿婴明白,谢谢江叔叔的照顾。”一时冲动,谁家主母会一时冲动对一名十二岁的少年无故鞭打,发泄自己的私欲,还让其带伤罚跪祠堂,导致受凉发起高烧。
江墨放在被褥下的手揣紧成拳,努力压制心头涌上的刻骨仇恨。
“江叔叔,以后叫我江墨吧!我不想再叫阿婴了。”
江枫眠愣住,看着一脸认真模样的江墨,点点头,阿婴改名江墨也是好的,那说明阿婴真的把江家当成自己的家。
“好,今后你就叫江墨。”江枫眠揉了揉江墨的脑袋,温和言道。
“江叔叔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已经没事了。”江墨忍住厌恶之感,劝说着,他怕自己压不住心底那股仇恨,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好吧!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及时说明,明白吗?”
“墨明白,让江叔叔担心了。”直到江枫眠离开,江墨随意躺下,任由背上的伤口裂开,背部的疼痛刺激着江墨的神经。
他还没有复仇,怎能死去。
阿爷,阿奶,阿爹,阿娘,阿妹,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我们一家所受之痛,定会让他江氏一门十倍付还。
玄正三百二十年 春
江枫眠于夷陵街头寻到以婴为名的江墨,并将其带回莲花坞。
玄正三百二十二年
江墨恢复记忆,并说服江枫眠替自己改名,自此以江姓,名墨,字英。
———回忆结束———
“二师兄,你怎么了,大师兄喊你。”六师弟推了下走神的江墨。
江墨抬头看向身前脸色不虞的大师兄,江枫眠的儿子江澄,扬起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轻声问道,“大师兄你找我。”
“金子轩快到了,阿娘让你去迎人。”
“好的,大师兄。”江墨眼中的笑意难得多了几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