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最后还是小六去求了玱玹

桑甜儿和串子结婚，

本来热闹场景因为阿念的到来又不小心闹了起来，

送走了阿念后，小六开始怀疑十七的身份，

这时候相柳来了

小六站在水中，叉腰仰头看着相柳，“又来送贺礼啊？”

毛球飞下，相柳伸手，瑾汐抓着他的手翻上雕背，转瞬就隐入了云霄。

告诉小六“放心吧我没事”

毛球在天空疾速驰骋，相柳一直不说话。

瑾汐趴在雕背上，往下看，毛球飞低了一些，让瑾汐能看清地上的风景。他们一直飞到了大海，毛球欢快地引颈高鸣，

猛地打了几个滚。瑾汐有些吃不消，狼狈地紧紧搂着它的脖子，脸色煞白，对相柳说：“我宁愿被你吸血而亡，也不要摔死。”

相柳问：“为什么你的灵力这么不算高？”

瑾汐说：“本来我也是辛苦修炼了的，我当年的灵力可是同辈中人最高的，可是那只死狐狸为了不浪费我的灵力，用药物把我废了，让灵力一点点地散入血脉经络中，方便他吃。还好我留了一手及时封闭了”

“要不然我现在就是一直狐狸”

“剩下的灵力只是被封印了，解开之后我就重回灵力巅峰”

“没准我和你一样厉害呢”

相柳白了她一眼“看了你吃的苦不够，我不介意帮帮你”

瑾汐脸色更白了，“你以为是唱歌，越练越顺？正因为当年那么痛过，所以我十分怕痛，比一般人更怕！”

毛球飞得十分慢，十分平稳。

相柳凝望着虚空，面色如水，无喜无怒。

瑾汐看着他问：“你心情不好？”

相柳轻声问：“你被锁在笼子里喂养的那三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刚开始，我和小六总想逃，和他对着干，喜欢骂他、激怒他。后来，我们不敢激怒他了，就沉默地不配合，企图自尽，可死了几次都没成功。再后来，我们好像认命了，苦中作乐，猜测那死狐狸又会抓来什么恶心东西让我们吃，自己和自己打赌玩。再再后来，我们越来越恨他，疯狂地恨他，开始想办法收集材料，想弄出毒药，等老狐狸吃我们时，我们就吃下去，把他毒死。”

瑾汐凑到相柳身边：“人的心态很奇怪，幸福或不幸福，痛苦或不痛苦都是通过比较来实现。比如，某人每天要做一天活，只能吃一个饼子，可他看到街头有很多冻死的乞丐，他就觉得自己很幸运，过得很不错，心情愉快。但如果他看到小时和自己一样的伙伴们都发了财，开始穿绸缎，吃肉汤，有婢女伺候，那么他就会觉得自己过得很不好，心情很糟糕。你需要我再深入讲述一下我的悲惨过去吗？我可以考虑适当地夸大修饰，保证让你听了发现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相柳抬手，想捶瑾汐，瑾汐闭上眼睛，下意识地蜷缩，护住要害，温驯地等着。这是曾被经常虐打后养成的自然反应。

瑾汐看他没动手，也没动嘴，胆子大了起来，“你今夜和以往大不一样，小时候生活在大海

相柳没有回答，毛球渐渐落下，贴着海面飞翔，相柳竟然直接从雕背上走到了大海上，没有任何凭依，却如履平地。

他朝瑾汐伸出手，瑾汐立即抓住，滑下了雕背。毛球毕竟畏水，立即振翅高飞，远离了海面。

相柳带着瑾汐踩着海浪，迎风漫步。

没有一丝灯光，天是黑的，海也是黑的，前方什么都没有，后面也什么都没有，天地宏阔，风起浪涌。瑾汐觉得自己渺小如蜉蝣，似乎下一个风浪间就会被吞没，下意识地拽紧了相柳的手。

相柳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抓住，暖暖的也……软软的

相柳忽然站住，瑾汐不知道为什么，却也没有问，只是不自禁地往相柳身边靠了靠，陪相柳一起默默眺望着东方。

没有多久，一轮明月，缓缓从海面升起，清辉倾泻而下，瑾汐被天地瑰丽震撼，心上的硬壳都柔软了。

在海浪声中，相柳的声音传来：“只要天地间还有这样的景色，生命就很可贵。”

瑾汐喃喃嘟囔：“再稀罕的景色看多了也腻，除非有人陪我一块儿看才有意思。景永远是死的，只有人才会赋予景意义。”

也不知道相柳有没有听到瑾汐的嘟囔，反正相柳没有任何反应。最瑰丽的一刻已经过去，相柳召唤来毛球，带他们返回。

相柳闭着眼睛，眉眼间有疲倦。

瑾汐再次凑近问：“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相柳不理他，瑾汐自说自话：“自从小炎灷（zhuàn）掌管中原，我听说中原已经渐渐稳定，轩辕王迟早要收拾洪江将军，天下大势已经不可逆，不是个人所能阻止，我看你尽早跑路比较好。其实，你是只妖怪，还是只惹人厌憎的九头妖，以神农那帮神族的傲慢性子，你在他们眼中，估计那个……什么什么都不如，你何必为神农义军瞎操心呢？跟着洪江能得到什么呢？你要喜欢权势，不如索性出卖了洪江，投奔轩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