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语气依旧是那样的生冷。

　　他挑了挑眉：“戏台在那边，请你来唱戏，专门搭的台子，嗯？”

　　府楼里，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

　　为了一个戏子，也是很大的手笔了。

　　戏开。

　　台上人艳抺浓妆，粉墨登场。舞步细碎，手中折扇如妙笔如细弦。看的军爷微微晃了神。

　　他爱戏，是刻在骨子里的。

　　从记事起，他对母亲的印象就少之又少。唯一能记起的，就是母亲把戏词当摇篮曲哄着他睡觉。还有母亲经常把玩在手里的那把扇子。

　　母亲消失的那一夜，他才五岁。他在屋里嚎啕大哭，外面的雷雨声，盖住了他的哭声。那时想起自己哭累了走到外面，经过了一间屋子，屋内有母亲撕心裂肺的质问：

　　“你疯了吗！那是你的亲儿子！他才那么小…”

　　然后就是摔东西的声音。

　　他不敢进去，以前父母也常吵架，吵架时也不让他进去。虽然那时小，但也听出来了吵架是因为自己。他就躲在门后面捂着嘴哭，脸脏的不成样子，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大雨下了夜，仆人们第二天才发现他，他发烧了。醒过来后，他亲眼看到母亲被管家从屋外拖走，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印。后来，这个府里人们都穿上了白色的衣服，正堂里多了两个大大的木盒子。母亲最爱的那件戏服被烧了 。

　　父亲 母亲消失了…

　　一曲末了。

　　看着台上鲜丽的影子，他低声喃喃道：“谢谢。”

　　谢谢你让我想起，五岁之前他还有那么一个爱唱戏的母亲。

　　“军爷见笑了，这次说白了就场利益交益，本就是你图戏我图钱，有什么可谢的。军爷如果实在想谢的话，不如再加些钱呢。”戏子边给自己描眉笑着打趣到。

　　军爷起身撩开帘子，走到戏台正中央。从身后一把握住了戏子的手，他的手非常纤细，有那种阁中大小姐的感觉。

　　戏子似乎是被吓到了，身体猛的一颤，就要伸回手，但手却被军爷紧紧捏住。

　　“唱戏时就看到你手上的东西一荡一荡的，可否让我看看？”不等戏子同意，便撩开手腕。是串鲜红的朱砂 。明显缺了一颗 。

　　“一个戏子，要串朱砂做什么？”

　　戏子猛的把他的手甩开，斜眼看着他 :“这好像不归军爷管吧？”

　　可他还是不依不饶：“但我就是想问啊？”

　　戏子埋头不语，军爷笑笑，也没继续问下去。

　　见戏子收拾的差不多了，并嘱咐道：“我出去一趟，你收拾好了便在这等着，钱管会取钱来。“

　　说着，顺手披上斗篷，走了。

　　军爷缓缓走向了府的深处，外面狂风呼啸，下着鹅毛大雪， 寒风吹在脸上生疼。

　　走到军府尽头，尽有一间…茅草屋。扣了扣房门，里边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里边都是老家具，和风吹着窗子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屋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坐在炕上下棋，

　　“胡管家，您叫我有事？”

　　“邵景从那边带来了最新消息，对你来说，是坏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