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到姜窈目前看起来病恹恹的身体,她们走的并不快。
暮色降临的时候,阿宁找到一个避风的山坳,用碎石块搭了一个简易的石槽,把睡袋铺了进去。姜窈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阿宁完完全全就是把自己那份活也一块儿干了。
阿宁回过身,看姜窈还愣在原地,皱眉道:“愣着干什么?你想被冻死吗?”
半夜的时候姜窈被雷声惊醒,她盯着翻卷的乌云出了会儿神。
第一场雨要来了。
有时候听觉太灵敏也不是件好事,雷声炸开的声音在她耳朵里放大了数倍,和她身体的困顿感来回拉扯着她的神经。
姜窈脑袋疼得发胀,捂住耳朵翻了个身。
好在魔鬼城地形多变,雷声并没有持续很久。
一夜无梦。
该说不说阿宁真的是一个很敬业的好员工,第二天姜窈醒过来的时候阿宁已经收拾好行李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见姜窈醒了,递过来一块压缩饼干,“吃完就出发。”
姜窈在心底唾弃了一下只想摆烂的自己,啃完压缩饼干就上路了。
途中她们遇到了一辆侧翻在山岩下已经不成样子的车,应该是沙尘暴那会儿被卷过来的,姜窈预估了一下这两者间的距离,感叹这个世界的玄幻。
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姜窈拉着阿宁在一片狼藉里扒拉出一些尚还完好的装备补给之类的塞进背包里。
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姜窈听着越来越近的“嗡嗡”声,拽了两下阿宁的袖子,“我有点走不动了,我们休息一下吧。”
阿宁点点头从包里拿出水递给姜窈,自己也靠着山岩坐下来恢复体力。
姜窈摸出之前从解语臣那儿顺过来的蝴蝶刀割破手指,趁阿宁不注意悄悄把血抹在她的衣角上。
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姜窈想要做个实验。
团团从她怀里爬出来舔了舔她的伤口,皮肤瞬间变得光洁如初。
姜窈喝了两口水装装样子,掐着时间站起来,“我们走吧。”
拐过两个岔路口,就是吴邪他们掉下去那片断崖,一大片尸鳖王盘旋在断崖上空,挤在一起不断变换着队形。
不必姜窈提醒,阿宁已经发现了绑在岩石上的安全绳,绳子的另一端一直顺到断崖下看不见了。
“他们下到断崖下面了。”
阿宁做出判断。
姜窈点头附和,她甚至看到套着绳子的岩石上被人用刀歪歪扭扭的刻了一个糖果的图案,一看就是吴邪留的记号。
“得想个办法把它们引开,不然我们没法下去。”
虽然这句话约等于废话,但废话也是话,恰到好处的展现一下自己的专业性并点出一些未说明的话,姜窈很满意并对自己的表演点了个赞。
阿宁脱下自己的外套划破手掌把血淋上去,在她把衣服扔出去之前姜窈眼疾手快的在她的伤口处缠上纱布避免一会儿被绳子磨的血肉模糊,毕竟这位现在还是她的金主。
这些尸鳖王很久没见血了,闻着血腥味一窝蜂的冲向阿宁扔出去那件粘着血的外套。
趁着这个短暂的空隙,她俩绕开尸鳖王抓着安全绳贴着断崖往下爬。
她的血是有用的,这个结果并不在姜窈的意料之外。
同样不出意料的还有另外一件事,下到一半的时候绳子的长度到头了。姜窈拽了拽胖子口中的大爬山虎,把藤蔓递给阿宁,“顺着这个下去吧。”
崖底并没有人,只有一些被压碎的卵,阿宁走过去用树枝挑起来看了看。
“是蛇卵。”
姜窈瞥见阿宁的动作,出声道。
她现在给人当向导,也不能表现的什么都不知道不是。
吴邪他们被尸鳖王追着跑,速度比她们快的不是一点两点,但依着吴邪现在的性子不大可能就这么扔下她俩走了。
她这么想着,开口道:“雨林环境多变,本来就走不快,他们又粘上了蛇卵,需要休整,应该不会离得太远,我们加快脚程应该能跟上。”
阿宁顺着她的话点点头,“走吧。”
姜窈把自己的背包拿过来,“我好多了,自己背吧。”
一下到雨林,她就感觉身上轻快不少,那种软绵绵的无力感趋近于无,嗜睡的症状也减轻不少,尤其是,她的纹身消下去了。
这让姜窈开始怀疑自己这一系列症状的诱因到底是不是西王母宫,但雨林的磁场与陨玉刚好相克也说不一定。
但不论如何,姜窈暂时是松了一口气,在雨林里随时随地睡过去可不是个好事,她没忘记这里可是野鸡脖子的老家。
走了大概有两个小时的路程,视野变得开阔起来,一条小溪淙淙流淌着,浅滩上看起来昏迷过去的吴邪靠在胖子身上,潘子和张起灵一左一右守在他俩旁边。
哟,这是刚生完蘑菇崽崽啊。
阿宁走过去问道:“他怎么了?弄这么狼狈。”
潘子回答道:“被蘑菇寄生了,还没醒过来。”
姜窈从阿宁背后探出头:“就是崖底那些东西?”
胖子看见姜窈,搭腔道:“可不是嘛,生了好几个蘑菇崽儿呢!可惜都夭折了。”
说话间,吴邪醒了过来,颇为虚弱的问道:“我怎么了?”
胖子眼珠一转就开始忽悠人,“你打人了!”
吴邪撑起身子,“我打谁了?”
“都打了,架势可凶了,还蹬了潘子一脚呢!”
胖子的俏皮话一套一套的,再配合着他那惟妙惟肖的动作模仿,天真无邪同志愣是没有看出来有哪不对,慌忙道:“潘子,你没事吧!”
潘子配合着胖子的恶趣味,回答道:“我没事小三爷,你好好休息。”
给人整的更愧疚了。
姜窈看热闹不嫌事大,凑到吴邪面前,笑盈盈道:“还有我呢!”
小姑娘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离得近,还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馨香。
吴邪愣了愣,觉得自己的脸现在肯定很红,“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