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还不容易到了家里只剩下我们两个女人的时候，也是该聊一些女人之间的话题了

我是这样想的

月見桜（小秋）ひどい（有些过分了）

我看似没头没尾的一句嗔怪让她险些没笑出声来，看着我圆鼓鼓的小脸蛋上染上一丝怒色，她却只觉得有些好笑

月见明沙えぇ~怖いよ（呀~小樱好凶哦）

月見桜（小秋）冗談じゃない（我没有在开玩笑）

她看着我有些冷冽的目光，不由得神情也凝重了下来，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几分势均力敌的压迫感

月见明沙まったく、一緒に話をするとき、いつも子供扱いするのは難しいとも……（真是的，和你单独交谈的时候总是很难把你当做一个孩子看待）

月見桜（小秋）「思っている」ことを当たり前のように考えて（那就把你的“以为”当作理所当然）

月見桜（小秋）子供に対する口調で扱う必要ないん（无需用对待孩童的语气对待我）

我的语气带着认真和果断，我依稀可以感觉到她的目光中带着诧异和审视，但我只能暗自强装镇定

月见明沙彼が好きたの？（你喜欢他？）

月見桜（小秋）うん、どう？（是，那又如何？）

月见明沙何歲かな？好きとは何か知っているのか？（你才几岁啊，亲爱的，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嘛？）

月見桜（小秋）見ると喜び、話すと緊張し、やり取りをすると顔が赤くなり、手を繋ぐとひそかに喜び……（看到就会喜悦，交谈就会紧张，互动就会脸红，牵手就会窃喜）

月見桜（小秋）彼が喜ぶと安心して、彼が悲しくて私は心が痛んで（他开心我就放心，他难过我就心痛）

月見桜（小秋）会った時は時間が早すぎると感じて、会わない時も懐かしく感じて（见面时觉得时间太快，不见面时也会觉得想念）

月見桜（小秋）願望は彼のためにできることをして、彼が原則以上にしたすべての決定を支持して（愿望就是为他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支持他在原则以上所做的一切决定）

月見桜（小秋）彼は私に恩があったので、私にとってとても特別な意味がありますように（因为他曾于我有恩，对我来说有很特别的意义）

月见明沙彼が愛していなくてもそうかな（即使他不喜欢你也如此吗？）

任谁听到这个问题，都会心尖一颤，都会心碎难堪，但我似乎下定了什么信念，或者说，心里早有预见

月見桜（小秋）彼は私な「池中物」じゃあないて（他本身就是不属于我的，岂是“池中之物”呢？）

月见明沙価値があるかな？（值得么？）

月見桜（小秋）それも自分が決めることで、結局価値があるかどうか（那也是我决定它有没有价值）

她似乎深吸了一口气，胸腔可见清晰地起伏了一下，吐出一口沉沉的浊气，似乎终于把紧绷着的神经放下了

月见明沙よし、お前に負けたな（唉，真是败了你了）

月见明沙明日を任せて、何をしてもいい（明天你自己决定吧）

她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我坐在原地松了一口气，却没注意到她背在背后的双手，此时捏着一部仿佛还在黑着屏的手机

次日清晨，我再次敲响他的家门，在门外等待了很久，却没能得来回应

月見桜（小秋）彼……いないのか？（他不在么……）

月見桜（小秋）あるいは……会いたくないのか（还是说…他不想见我呢……）

站在大门边的我，在空旷的街边显得无比落寞，虽然天是蓝的，还有细碎的野花盛开着，可我却感觉不到热闹

只独自一人走在没有方向的路上

另一边，从七北田小学的大门里涌出许多人群，十字路口也瞬间人满为患

好高……第一次觉得需要抬头才能看得见小学生们的下巴，在一众拥挤的人流里，我根本找不到空隙

我就仿佛像是东非大峡谷里的一枝枯木，成群结队的水牛从山崖上奔走而过，而我在风中脆弱地飘动着

恍然失去了重心，我刹那间摔在了路边，小心翼翼地挪到一边，无人的角落里，我有些艰难地站直了身体，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脸颊上的表情没忍住狰狞了几分

膝盖上依稀可见一片红污

月見桜（小秋）ああ……まったく（真是的）

好烦人，本来淤青就还没有好，这下子真是伤上加伤

只不过我担心的不是伤的问题，而是我回去要怎么说服小姨的问题！

正在我垂头苦恼时，只感觉前方有一小片阴影盖住了我，下一秒我只感觉两脚悬空，霎时间对上一个隐隐带着几分恼火和怒气的眸子，震得我不敢说话

羽生结弦（柚子）桜ちゃん！どうしてここまで来たの！（樱酱！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羽生结弦（柚子）こんな遠い道は危険だと知っているのか！（这么远的路很危险！知不知道！）

我被他的目光似乎震慑到了，本来就委屈失落的心情仿佛一瞬间放大，我想忍住都忍不住，豆大的泪珠真就是啪嗒啪嗒往下掉，眼眶瞬间红了大半

月見桜（小秋）探しに行きたい、でも、家にないんた……わ、私……（我本来想去找你…可、可是你…你不在……）

虽然我想忍住哭泣的声音，但是动静还是引来了不少侧目，我整个人缩在他肩头，一抽一抽的，不敢大声哭的模样看得一边的沙绫姐姐一阵心疼

沙绫姐姐何してるんだよ！なぜ凶っているの！（你凶小樱干嘛！）

被打了一下胳膊的yuzu一脸震惊地回过头，总感觉好多话要说，但是看到姐姐在后面威胁的目光，瞬间又转回头了

从头听到尾的我真的很想解释不是那样的，但是这具身体还是太幼小了，有很多时候控制不住，孩童尴尬期到底什么时候能度过啊啊啊啊啊啊！

羽生结弦（柚子）お母さん、この花を持ってきてください、今手が離せません（妈妈，请帮我拿一下这些花束，我的手现在差不开）

他似乎像是把什么东西伸手交给了身后的由美妈妈，但我注意力却全然不在他身上，满脑子只是……

月見桜（小秋）花を手で持ったのか？！（你拿花了？）

月見桜（小秋）アホや！自分が花に触れてはいけないことを知らないのか？！（傻瓜！你难道不知道自己不能碰花嘛？！）

月見桜（小秋）喘息が発作したらどうする？！（哮喘发作了怎么办？！）

突然，三个人很默契地沉默了下来，而冲动行事后的我，看着小蘑菇头复杂深沉的目光，悬着的心总算是死了

羽生结弦（柚子）桜……（小樱）

月見桜（小秋）由…由美ママが教えてくれた…（是…是由美妈妈告诉我的）

我很明显能看到他眉头皱了一下，他可能真的知道我在骗他……

他会讨厌我的吧？讨厌我故意的接近吗……

后面沉默了许久的由美妈妈却出乎意料地替我圆了谎

由美妈妈桜に言ったのですが、教えるわなかったので、怒っているかな？（是我告诉小樱的，没提前和你说，你生气了？）

他难得沉了脸色，只是回头看了看由美妈妈，又回头看了看我，久久地注视着，像是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将我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膝盖上的伤口

羽生结弦（柚子）次はないよ，絶対（没有下一次了哦）

诶？！好奇怪，他这到底是在嗔我还是借着我指由美妈妈替我圆谎呐

只见后面由美妈妈无奈一笑，大掌轻柔地摸了一下小蘑菇头蓬松柔软的发丝

真的超级温柔啊！

被从头到尾抱回了羽生家，我只感觉自己社死了一路，我不知道到底被路过的叔叔阿姨们调侃了多少次，俨然已经彻底麻木了

他只是轻轻把我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转身就去楼上的卧室里去了，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简直和滑冰一样丝滑

他下楼梯时，手里拎着一个不小的红盒子，那是急救箱吧？我哪里用得上这架势！

他正襟危坐似的用镊子夹起一小块碘伏棉球，也是，他碰不了酒精，碘伏也是一样的

杀！好痛！

果然无论是用什么药消毒，都不会好受多少的

羽生结弦（柚子）痛いのかな？（疼么？）

他突然来的一句话让我怔愣了半分，没反应过来，旋即才眨了眨眼睛，偏过了脸颊

月見桜（小秋）まだしも、痛くない（还好，不疼）

他消毒的手一顿，抬眸看了我一眼，眸光中满是五味杂陈

羽生结弦（柚子）ただし…ソファーは君に穴をほじけられほとんどとしているんだよ（可是……沙发都要被你抠出来个洞了）

我略显心虚地把手缩回了身后，正想着怎么解释，却突然感觉一阵湿热的吐息接触了我的膝盖

他原来，是在给伤口吹风嘛？！

月見桜（小秋）大丈夫…本当に痛くない（没事的…我真的不疼……）

我垂首看着专心吹风的小蘑菇头，不知为何，耳尖却蔓延上温热的红晕，心中好像有什么方向，突然变了轨……

他一门心思地用纱布和绷带轻轻在我的膝关节上缠了好几圈，虽然但是……这样的话岂不是不能行走坐卧了！

但我又不敢说……

月見桜（小秋）あの…だいぶ良くなりました！結弦兄ちゃんありがとう！（我感觉好多了！……谢谢柚子哥哥）

他收拾好医疗废品，眼见着就要去扔垃圾，临走前他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我，似乎像是一个老父亲嘱咐女儿似的

羽生结弦（柚子）ゴミを捨てに行きて、君はここにいて、決して動かないでください！（我去扔个垃圾，你就在此处，千万不要动）

等等……

怎么总感觉这句话这么熟悉呢？

“你就在此处不要走动，我去给你买个橘子”

啊哈哈……好像知道这种莫名的熟悉感是来自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