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远行

此后之事，虽有波折，但五兵卫还是涉险过关，逃亡数月，最后在此落脚。

老者在旁听得很是仔细，故事虽不长，但有用的信息却很多，其中很多地方直接或间接的回答了自己的疑惑。首先，北地的鬼是人为产生的，甚至带走很强的目的性。具体是出于什么目的，现在还不得而知。

其二，这种精心培育出的鬼，实力虽不及直接被感染者，但其自制力却很强，甚至能主动抑制对血和杀戮的渴望，此中就很有深意。

想到这些，老者倒有些佩服那几个老僧，竟然能将嗜血成性的鬼，调教的如此似人，确有几分世珠小姐的风范。

“小鬼，自你逃离后，是否有回去过？或是否记得回去的路？”老者漫不经心，开口发问。

“你想干嘛？”五兵卫此时面露惊异，说话都有些结巴。

“没什么，就是想去看看。若你能带我过去，我可以考虑为你指一条生路，重新为人的路。”

五兵卫听此，先是一惊，转而飞快爬到老者身旁，激动道：“这是真的？”

“虽无十成把握，但值得你一试。”

听此，五兵卫没做任何犹豫，直接出口答应。毕竟一个不吃人、不好杀的鬼，做鬼是没有半分乐趣的，甚至异常痛苦，因为他无时无刻不在压制自己的天性。若真能重新为人，就算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二人一拍即合。此后几日，老者与五兵卫一同推演寺院位置，最后确认寺院就在大雪山东麓某处。

只是距五兵卫离开那已近十年，不知寺院是否早就搬去它地。

老者对此并不是很在意，因为雁过留声，只要能找到那处寺院，自己总可以从中发现些蛛丝马迹，这总比自己在北地漫无目的找鬼要有用的多。

五兵卫对重返故地这事，虽心有忐忑，但想到自己就是在那变成现在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的，只要自己还想变成人，似乎就无法绕不开。况且自己现在也不是孤身前去，身边这位独臂老者，属实强的离谱。若真与那三位老僧对上，应该是可以乱杀的。

至于美妇人对五兵卫要离开之事，并没有发声反对，只说会一直在这等他。

二人临行前，五兵卫为其留下几十枚小判金，老者也留下一封手书，让她帮忙送到中土的世珠医馆，变相为其寻了个安身之处。

日暮迟迟，寒鸦挂枝，正是少年远行，佳人泪落时。

五兵卫与老者夜月潜行，只二三时辰便行了六、七十里路，到达一处名为巢城的集镇。

巢城历史悠久，始建于明和七年，是当时虾夷部众重要聚集地之一，现如今以发展成居民数千的商贸集镇。按说商贸繁荣处，应是热闹之地。可入夜的巢城却静得出奇，连警戒哨所都无人把守。

二人进去集镇不久，还对此疑惑时，街道住宅中却突然传出骇人的呼救声。

“救命呀，鬼，鬼。”

未等五兵卫有所反应，老者已飞身跃到屋檐上，径直向呼救声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