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五章:碎尸案(十三)

审讯室内的瞿崔看见童望声的反应，笑得更加癫狂：“我猜对了，我猜对了是不是？你们警察啊……果然都是……”

瞿崔看着他们，把最后两个字加重了读音，一字一顿地说：“脏、的”

童望声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那是被气的

沈错拿开搭在童望声手上的手，五指并拢，朝瞿崔的方向往前伸了一下：“仔细说”

童望声愣住了

瞿崔也愣住了

沈错这一手是后发制人

你先发制人又怎样？

不过如此

瞿崔疯狂地大笑，随后低下头，颠三倒四地说：“你们警察怎么可能是干净的呢？都是脏的，都是脏的，对都是脏的，女人出卖、出卖肉体你们就不行了，不过是徒有其表而已……对，徒有其表，这样很好……这样很好……”

童望声皱了皱眉，坐下了：“怎么说？”

瞿崔抬起头，眼里的癫狂愈来愈重，他轻蔑地“哈”了一声：“你们警察啊……都是外表君子内心禽兽的蝇营狗苟的小人！你们还记得吗……十多年前，我入狱了，我的母亲为了就我出来，用她的身体贿赂了不少警察……最后跟一名法医有了孩子！本来应该判死刑的我啊……最后无罪释放了，哈，警察都是没用的东西，都是没用的东西！”

童望声的瞳孔瞬间放大了不止一倍

警察

蝇营狗苟的小人

无罪释放

童望声再次拍桌而起，额角青筋暴起：“你别胡说！”

瞿崔用手击打头部，癫狂地看向童望声：“新来的小法医啊……长得这么好看，却当了警察，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货色，要是给我，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瞿崔还没说完，沈错就怒不可遏地打断了他：“闭嘴！”

单面玻璃背后的朗逸浑身一震

她从来没见过她父皇这么生气的样子

在她的印象里，她父皇一直是冷淡到似乎不会情绪失控的人

这个瞿崔……

还真不怕死啊

……

沈错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心说自己怎么会被牵着鼻子走：“继续”

瞿崔看了看童望声，又看了看沈错：“你们想知道什么吗？很痛苦吧，没有证据，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有女孩子受害，很痛苦吧，很无能为力吧，哈哈哈哈，警察，不过如此”

童望声手指紧紧攥着桌角

警察

不过如此

童望声两条胳膊都在颤抖，瞳孔因为震惊而放大，喘着粗气

警察

都是脏的

出卖肉体

无罪释放

不过如此

蝇营狗苟

脏、的

就在童望声情绪失控的边缘，沈错一把推开椅子，将即将失控的童望声拉了出去

宋鹤年和朗逸站在单面玻璃后，温潋已经走了，他们两个人不知所措地看着沈错和双目通红的童望声，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错拉着童望声，即使是面临着这种情况，沈错也依然冷静：“小宋，你和朗逸去审问瞿崔，审讯结束后就走，不要让任何无关人员探望，不管是领导还是别的什么人，都给我看住了”

朗逸愣在原地，宋鹤年已经先她一步反应过来：“是！”

……

厕所里

童望声扶着雪白的墙面，吐个不停

他像是要把这两天看到尸体时所有想吐又不敢吐的东西全都吐出来，吐完了就吐酸水，吐到最后甚至是干呕

他吐完了，力竭了，甚至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错在旁边，扶着童望声，把他拉到自己怀中靠着，想让童望声好受点

童望声一开始有点紧僵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反应过来，下巴搭在宁错肩膀上

沈错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声音很轻：“发生了什么？都跟我说”

童望声挣扎了一下，微微离开沈错的怀抱，那双空洞的眼睛直视着沈错，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他几度张口，最后只说：“我——”

沈错低下头，继续用足够轻柔的声音说：“你什么？”

童望声摇了摇头，又靠了回去，声音有点哑：“我不相信瞿崔说的话”

沈错没有追问，只说：“嗯”

但是童望声却主动说：“因为我妈妈和爸爸相识的经历，和瞿崔描述的一模一样，甚至……甚至我爸爸是一名法医……”

声音逐渐颤抖

沈错没有安慰，也没有责骂，他就这样轻轻的拍着童望声的后背

这对童望声来说是最好的慰藉

童望声张口，声音沙哑而哽咽：“沈错”

沈错用很沉的鼻音回到：“我在”

但是童望声没有说别的，他只是一直重复一个名字：“沈错”

“嗯”

“沈错”

“我在”

童望声哭了出来：“沈错”

沈错微沉眼帘：“我在”

童望声哭着，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我疼”

沈错的手顿了顿，没有问哪里疼，只说：“没事了”

不会再痛了

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