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章:碎尸案（八）

翌日一早

刑警一队办公室的座机响了，奔波了一整天到深更半夜才回来的宋副队看了看四周，终于认命地走向座机，准备去接电话

大家都熬了一宿，空气中飘满了速溶咖啡、薄荷糖和烧烤麻辣烫等夜宵的味道，有些人实在是熬不住的，怕回家又被一个电话喊过来的，都随随便便找了个地方靠着睡了

办公室里有人打呼噜，一唱一和的，实在是很容易扰人清梦

童望声靠着睡觉的地方离座机很近，他睡眠又浅，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醒，正因如此，他几乎是在座机铃声刚响一声的时候就睁眼了，对上了悄无声息走过来的宋鹤年

童望声打了个手势，示意宋鹤年站在那儿，然后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清了清嗓子后接起了电话：“喂？这里是刑警一队，我是法医童望声，请问您是哪位？”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一分钟后，童望声放下电话，面色少有的凝重：“出事了”

……

三十分钟后，海滨中学附近，警笛震天

海滨中学的领导们没有停课，任由警察搜查

学生们心不在焉地坐在教室里，在天台对面的班级纷纷往天台看

天台死了人

算上前面出事的许知叶和身份未知真假的童瞳，这已经是第三个人了

童望声拉开警戒线后打开天台小屋的门，血腥味儿扑鼻而来

童望声已经是第二次去案发现场查看情况了，却是第一次来到这样血腥恐怖的案发现场

整个案发现场的地面上布满了血迹和碎尸肉块，旁边则是一把椅子，椅子旁边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刀具，墙上挂满了照片，照片上的女孩都被画了叉

照片一共是二十三张，也就是说，有二十三名少女遇害

童望声越往里走，脸色就越苍白

后面的沈错察觉到了，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几颗话梅，塞进童望声的嘴巴里

童望声很快便咽了下去，留了一颗含在嘴里：“好点儿了，谢谢”

沈错收回手：“不用”

三十分钟前，沈错带着人在嫌疑人家门口，因为温潋推断说嫌疑人很可能很恨警察，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沈错换了下衣服，结果刚到嫌疑人家门口就被朗逸一个电话叫了过去

沈错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对着电话另一头的人吩咐道：“四名刑警撤两个来海滨中学，剩下两个在嫌疑人家附近蹲点，没有我的命令不要擅自行动，不要打草惊蛇”

痕检科的同事们拿着相机，正在对着尸体拍

尸体旁边蹲着一位女人

女人很漂亮，皮肤白皙

沈错走过去，在女人旁边蹲下，却跟女人保持这半米的距离：“周科长，怎么样？”

被称为“周科长”的女人用带着手套的指尖拨了拨尸体旁边的碎肉骨头：“刚刚死者的信息结果调查出来了，死者名叫鹿琢，女，15岁，是海滨中学初三一班的学生，跟死者许知叶和死者童瞳是同班同学”

说着，周壹的指尖轻轻点像死者的左边胸口——那里有一个黑洞：“据我观察，死者应该是被人用菜刀一刀捅死的，至于死因应该是捅破了死者心脏大动脉血管导致的大出血而亡，事后凶手拿走了死者的心脏”

童望声也蹲了下来：“你怎么知道凶器是一把刀啊？”

周壹挑了挑眉：“在你们来之前，尸体旁边放着一把菜刀，根据检验结果显示，菜刀上的血液和死者血液一致”

朗逸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但是上面并没有凶手的指纹”

宋鹤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宁错身后：“所以我们——准确的来说是温潋，初步推断，凶手应该具有反侦查意识，做事大胆，犯案时从容不迫，但从现场遗留的痕迹来看，应该是即兴犯案，应该是被死者看到或者听到了什么”

朗逸默契接话：“不过也有发现，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

第一案发现场

在学校天台

那也就是说……

沈错面色阴沉

整所学校，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参与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