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如果你所想要的浪漫只是花前月下，那么我无法陪你走到海角天涯。我流浪的心总有一天也会倦怠，总会有需要停泊的时刻。我们之间诗一般的相遇，注定着会有深刻的羁绊，正因为相遇，才会相知相识，如果是我伤害了你，那么就把我放下吧。

每周唯一一次的体育课总会让瑟蕾娜头疼，因为作为内容之一的项目是长跑测试。对于像瑟蕾娜这种弱不禁风的女生来说，这种运动自然是无能为力的。很难相信以前有徒步旅行的经历，那一段时间并没有磨练了她的意志力，反而磨砺她的性格。变得坚强了，更加倔强了，沉着多了，不再只是单纯天真的女孩了。经历了过去与现在，成就了一个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女生。

测试结束后所有女生都坐在运动场的台阶上休息。那里还留有燃烧的痕迹，只是变浅了。而她所选的体育课是足球，作风怪异的教师竟只收女生，害得男生只能干瞪眼。过了一会儿，已有好多女生已经重新开始自主活动。到最后，就只剩下瑟蕾娜一个人。她原本就有点贫血，再加上刚刚的长跑，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在快速的流动，即使已经休息了一会儿，但大脑得不到充足的氧，出现了有点头晕的样子。瑟蕾娜强忍住不适感，喘着气，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球场，一下子锁定了某个身影。

在奔跑的，接过队友传过来的球，一投入框的，总是对自己傻笑的男孩，富有活力的太阳。

训练结束时，小智发现了坐在台阶上的瑟蕾娜。随意搭了条毛巾，拿过一瓶水向队友匆匆说了几句便向瑟蕾娜这边跑来，“怎么了？坐在这，不去锻炼锻炼，跟你的同学好好玩。”小智指了指不远处正在自由活动的女生们。

“啊，刚跑完，有点难受，呵呵……”瑟蕾娜用手挡住阳光，等待缓过神。

“怎么说呢，都是你平时锻炼太少了，身体素质才这么差！再加上你本来就很少吃早餐了。”

“呵呵，没这习惯呢。”瑟蕾娜难受地把头靠在双膝上。小智见状，扶起她，递过水，“喝点水会好点，记得要吃早饭。上一次的早餐对胃口吗？”

喝了水，缓了缓，觉得自己回复了许多，抬头对着小智笑了笑，“你们俩的爱心便当挺好吃的！谢谢你们，以后我都会吃早餐的。”

小智揉揉头，没有继续说什么。双方彼此沉默了许久，久到瑟蕾娜已经完全恢复了，她不能耐住沉默就说了句不相关的话，“喜欢一个人真辛苦，我好羡慕瞬遥的恋情，虽打打闹闹，感情却十分深厚。当然也羡慕你们俩了，尤其是小光，能够拥有你这个傻小子。”

小智转过头看着瑟蕾娜，目光温柔，眼眸里闪烁着什么。，“没必要羡慕的，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也能拥有，唯一的专属天使，我曾经这么希冀过呢，会实现的。”

瑟蕾娜凝视着小智的双眸，里面映着自己的身影。这一刻，瑟蕾娜觉得自己只属于眼前的这个男孩，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名为瑟蕾娜的女孩。你的双眸温柔似水，从此只记住了自己。

瑟蕾娜意识到了自己的尴尬，急忙转过头，仰头凝视天空，眼神中有淡淡的忧伤，“呐，小智。”瑟蕾娜没有转头，却能感觉到小智仍看着自己，“你知道吗，我曾经，喜欢过茂。这是我的曾经，回想起来，那时还不够成熟呢！”小智没有回应，等到瑟蕾娜再次转过头，却发现小智的脸距离自己那么近，一时间脸红到了脖子，想移开却又不能。瑟蕾娜听见萦绕在耳际的话，“我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了，”看到瑟蕾娜因吃惊而放大的瞳孔，他展开温和的笑，“从那次在茶餐厅你问我那些问题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了，话说回来，你挺有眼光的，小茂那家伙还算不错，不然小蓝也不会只喜欢她了。”

除了感动，似乎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一方面也明白了对一个人的感情不是说完全放下就放下的，“小智，你还是在意小蓝的吧！”瑟蕾娜当然也不放过小智，顺势把他的脸移开了点。“那是，怎么说也曾经……不过有小茂在，就可以很放心地交给他了。”小智做出放开的手势，也自我调侃着，“现在我有需要守护的人，那是除了家人之外的人。”瑟蕾娜睁大双眼，映在眼眸里的，是他依旧张扬的乱发，是他依旧俊俏的脸庞，是他依旧温柔的表情，是他依旧阳光的笑容。“那么我是吗？”她尝试压制涌上来的奇怪感觉，用不平静的语气，问了不平静的问题。

听着瑟蕾娜的疑问，小智先是惊讶了，而后又恢复原来的笑容，看着眼前满是期待的女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正经地说：“是的，你是我想守护的人，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瑟蕾娜眼眶里积蓄已久的眼泪顺着脸庞滑落下来，滴落在运动裤上，晕开一片，然后消失不见。小智伸手将瑟蕾娜的泪擦掉，指腹的摩擦却使得瑟蕾娜掉下更多的泪。她克制不住地扑在小智的肩上哭了起来，完全不去在意其他同学的目光。小智眼神变得更加柔和，伸出手拍拍正在哭泣的瑟蕾娜，“诶，怎么了！别哭了，你的同学会误会的，会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不要，不要，就一会儿，让我在你的怀里呆一会儿，好吗？”瑟蕾娜使出了女生的绝招，也是许久不用的绝招——撒娇，而且小智本来也就抵抗不住女生的哭泣。“你知道吗？我不是因为失去太多而哭泣，从搬出小蓝家的那天就已经解开心结，就算是之后的与小光诗一般的邂逅，也变成了轻烟随风而逝。而你，好似什么都知道，了解我，关于我，包括那些我极力掩藏，不愿让人知道的小心思。甚至在我失落无助时，给我勇气，给我鼓励，温柔地对我，让我可以恢复自信。一直都是你，无论哭或笑，你总会陪在我身边。或许这只是我的幻想，但那种感觉却清晰地存在于我的世界。”

小光经过运动场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瑟蕾娜满是泪水在小智的怀里，双手紧抓着他的衣襟。而小智则双手绕过瑟蕾娜，环住瑟蕾娜，脸部表情是没有对自己展现过的柔和。似乎两个人一点也不担心周围的目光，于是当她已经靠近时还没发现自己的存在。她的眼神瞬间黯然失色，好看的双眸湿润了，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当她跑走的时候，瑟蕾娜反应过来，意识到了刚才的场景肯定使小光受伤了。急忙抹掉泪水，“小智，你快去把小光追回来，她可能误会了。”

听了瑟蕾娜的建议，他快速地跑离运动场，追上小光，并要求她停下来。而流着泪的小光没有听小智的话，继续用力地往前跑。“直到到了锁树旁，小智才抓小光的手，她想挣脱却怎么也不能实现，“放开我，让我自己静静好吗！你现在还是去陪瑟蕾娜吧。”小光的语气中带着强烈的排斥感，她不想让他靠得更近，因为她认为现在的他属于另外一个人。

“小光，你听我说，我只是在安慰瑟蕾娜而已，情绪太激动，就抱在一起了，所以，所以转过来好吗！”小智有些着急了，看着前面的女友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继续抓住她，不让她跑走。“我不听，我不听，即使如此，那也是真实地看在眼里的，你的怀抱是真的，对于我，你从没有那么的，那么的……”因为边跑边哭泣的关系，小光的声音已经有点嘶哑了，但还是说出了想说的话。

小智知道小光此时正在赌气，因此才怎么也不愿面对他，“小光，小光……”他持续地叫着她的名字，拉长了声音，清晰的音色深刻的传入小光的耳里。当他用力地把她转过来时，只是在一刹那间，单手环住了她的背，脸相互靠近，嘴唇碰在了一起。

彼此都感受着唇接触的感觉，小光脸上的泪，落到了地上。此时的她不想在抵抗了，她多么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只有两个人，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彼此熟悉的气息。也能把看到的情景忘掉，独自占有眼前的男孩。小智吻得更深了，他明白这样才能平复女孩的心情，不觉间更加用力地抱住小光，好似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个吻持续了几分钟，小智才放开小光，双手放在她的肩上。此时的小光，脸上泛着红晕，双眸还留有清晰的泪痕，蓝色的头发有点散乱，她喘着气，闭着眼睛，什么都不去想，“这可是我的初吻，你要对我负责，照顾我一辈子！”

“我……好，只是……”听到小光的话，他明白她已经镇静了，只是对于一辈子有些犹豫了。“小光，我……”

“怎么了？”平静了的小光移开小智放在她双肩的手，独自走向锁树，并轻轻地抚摸着它依旧苍劲的枝干。“小智，你是不是想说瑟蕾娜对你也很重要，你不能简单地放下？”

“也可以说是吧，她是一个特别的女孩，从以前到现在变化巨大，让我怎么也想不到。刚开始，我只是纯粹的帮助她，安慰她，这是作为朋友的我所能做到的。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才发现，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或许以前旅行的时候，我没怎么注意她。现在的她却那么的让我在意。我也希望自己能够明白，瑟蕾娜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不同于别人的存在。她在我生命中很重要，我不想要失去她，或许这样的感觉就是喜欢吧。所以从再次相遇的那一刻，我就在意她了。那时她问了我一个问题，当然我从中也看出了她所要掩饰的东西。那时的我只能笑着安慰她，之后我们又一起经历了很多事，也靠得越来越近。我觉得，只要还有我们还有共同的回忆存在，它能够证明我们之间曾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这样就好了，即使只是幻想。”

“……呐，我明白了，”小光也很坦然地说出自己的感觉，“你放不下瑟蕾娜，就像我放不下你。你是我的初恋，从你给我花冠的那一刻，我就认定你是我的唯一了。当我说出唯一的时候，我不会觉得害羞，因为这是真真切切的感情。在与你相处的这段时间中，我很开心，因为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度过多个美好的一天，即使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当然，发生的事情会让我成长，让我明白喜欢你并不代表着就要独占你。你是属于大家的，也包括瑟蕾娜。虽然当我看到你们抱在一起时，你那别样的温柔没有对我展示过，我有那么的伤心，但是你刚才的吻证明了我在你心里的位置，谢谢你给我在你心里的一个位置虽然我不知道有多重要。假设我要求作为我男友的你完全放下瑟蕾娜，那么你是怎么也做不到的，那样也只能显得我很自私。我们有儿时的羁绊，发小的承诺，但你和瑟蕾娜之间却有着怎么也剪不断的情，这是我无法比拟的。谢谢你给我愉快的时光，我觉得我们不必在拘泥于儿时的承诺了，我们从朋友开始做起吧！”说完之后，小光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遗忘了。在锁树下，随着摆动的树叶，裙摆飘飘，希望锁互相敲击触碰着，发出悦耳的声音，此时的她美好得像天使，第一次看她看的那么清晰，或许什么都不重要了，眼前的她和正在运动场的她都是他想守护的人，这就足够了。小智走上前，手放在小光的肩上，一脸认真的说：“你也是我想守护的人，或许我还不能确定心意，但想守护你的冲动却那么强烈。”

“谢谢你！那么你能告诉我，现在对我的感觉是什么呢？”小光期待着小智的答案，她想确定他现在的感觉。“怎么说呢，真的要说的话，那就是妹妹的感觉，我想保护你。”“是吗！那么你的妹妹对你来说肯定非常重要了，只是我不想做你的妹妹……那么就这样了，我回去了。”小光的话让小智的心绪更加凌乱了，他也转身走了。身后的锁依旧在风中摇曳着，散发出悦人的声音。

下午的时光很快就过了，路上瑟蕾娜一直在回想今天的事情，回家的步子显得有些缓慢。回到公寓时已经七点，换完衣服后决定煮一些简单的东西。这时，衣服里的手机响了，她疑惑是谁打给她，一边跑回房间拿起手机接听。“喂，你好，我是瑟蕾娜。”

“妈妈……”当她在细看手机时才发现是母亲。

“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