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见故人

外门侍卫来报说有故人来访，递来一帕子，是多年前我丢失的簪子，是他了。

侍从回避，今日这位客人可不能怠慢。

那人竟是自己来的?[多年未见，顾娘子安建否?]

我见他并未像从前一样行礼，也没起身。[不知陛下来临，有失远迎，切勿怪罪。]

开始我为他斟茶，他也只是看看我，才开口道!(许久不

见，你竟憔悴到如此地步。)眼中满是担忧。

我笑到[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陛下不必忧心，妾身子还不错，昨日未休息好罢了。]

(哼，顾娘子多虑了，我只是怕你身子不好，瑾之不能全力为我分忧。)

我低头一笑，并未在意 。他这人还记恨着我拒他的事，像孩子一样。

[陛下怎来这了，这离都城可有些距离，陛下这样岂不是要许多人忧心！]

（许多人，也包括你吗？）眼中都是执拗。

[自然是的，妾是臣，自是担忧......]还未说完他就打断我

（行了,又拿那套说辞来糊弄，多少年了，也不知道换换。）将茶一饮而尽。

（我当日不知穗穗病危，拖着袁慎商议国事。事后我也十分后悔。你能...）

[陛下，这都过去了。不必再提，是我没有照顾好她，余任何人都无关。]

（若是当初我真的动了心思，要迎娶你做储妃，无关家族。再来一次，你会选我吗？）

[陛下，不会再有机会的。]

看着他落寞的眼神一如当年在山上[若陛下愿意，姳梧来世再报陛下情意。只是此生姳梧无以为报，还望陛下忘了吧。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只盼来世你我不受世俗，你也对我情深意切，我亦如此）

[皇后是妾见过世间最是聪慧贤良之人，天下女娘无人可以与之比较。是最有益于江山最适合陛下之人。妾从未谈恋储妃之位，是德不配位，会被天下人所耻笑]

（皇后很好，从前我一心想要的便是这样的女娘，自我遇见了你，即使没有那样好，可只要是你，我就要...）

[陛下，这些话若是皇后知晓该有多伤心，这些情意原该是她的吧。]

天突然阴下来，点点雪飘落。我们这样坐着。他突然开口说道（说好了，来生我们要做一对世间最好的夫妇，。行吗？）

我看着他笑着点头 ，他也笑了。好像回到了从前，只是那时我还怕他。

[雪天路滑，陛下还是早些回去吧。]起身相送。

他亦起身 ，（你要记得。）

[可陛下也别忘了，好好爱护皇后。忘了妾，来世我们再续前缘。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切莫忘了]

望着他渐渐远去，心中一块石头落下，愿他今后无事绊心弦，所念皆所愿。此生唯负他了。

我怕是熬不过今晚了，外面的雪似满天柳絮，好像我这一生都与雪脱不了干系。看着窗外的雪想到那年瑾之和穗穗也是雪地里嬉闹玩耍，渐渐的看不清眼前，恍惚间看到穗穗再叫我[阿母，你终于肯来接穗穗了，快来！快来！阿母我们一起打雪仗好不好......]

我倒在了窗前，侍女来时我已去多时了，浑身落满了雪，嘴角含笑。

我嘱咐瑾之将我尸骨烧成灰，选一个好天气在高处随风洒了，生时处处受约束，身后要好好看看江川湖泊，高山奇景。

总要得一回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