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动了动唇,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却被疏云抢先一步打断。
“师父,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王母深知再多的话也拉不会一个早已下定决心的人,便不再多言,启动了桃林的法阵。
:我这就为你开启阵法,恢复你的真容。小缇,你要想好,此阵一开,将无法再中断。你的修炼虽会被打通,但神族之身却再难回归,你将成为半妖半神的存在。
疏云被阵法托举到空中,她闭上了眼睛,坦然接受这一切。
:我的神根血还在便好,况且只要我的修行不再受阻,变成半妖半神的存在又如何……
被阵法包裹着的疏云,感觉到眼皮越来越沉,法术缠绕住她的手臂,一点点包裹住她的身体……她想,或许,不是皓翎纯正血脉的她,本来就是半妖半神的存在呢?
王母看着沉睡过去的疏云,她收回了自己的法术,感慨道:
“我本以为,她长大后会怨我,恨我,甚至想要报复所有人。没想到,她……”
玱玹心中五味杂陈,对于刚才接受到的信息,一时之间难以消化。
他自知对小缇亏欠所多,却不想,她的命运从小夭出身开始就已经被人注定。
即便在小夭不再需要依靠她的血来维持生存时,她也并未选择离开,并未选择报复……
反倒是愿意留下,她说,她要保护小夭……
晚间来临时,玱玹在瑶池边上接到了恢复真容的皓翎玖瑶。
她从瑶池上走来,秀气的男儿身变成了美丽的女子……迎面而来的,是她身上纯正的神族气息。
小缇……
玱玹心中哽咽,若是没有小缇的抵死相护,那么是不是现在失去神族之身的人就是眼前的皓翎玖瑶……
桃林深处,运行的法阵已经停下,飘落一起的桃花花瓣……法阵的正中跪坐着一个背对王母的女子。
她缓缓睁眼,感受到灵力在身体里流淌,毫无阻拦。
王母在疏云的身后缓缓出声:“舒缇,……”
少女侧过身体,她的真容已经回归。
她并非是那种清纯的长相,微微上扬的眼尾,让她看上去似乎更加的有韵味,像是天山狐一般的勾人。
她身上已经没了妖气,但神族的气息也算不上强烈。
“师父……”
皓翎舒缇一开口,连同声线都从之前的乖润变成了清铃的悦耳。
桃林中的风,轻轻地扬起她的发丝,蹭在脸上,活像一幅江山美人水墨画。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做皓翎的王姬,也不想成为皓翎舒缇。
我只想做山中的小妖疏云。”
说不揪心是假的,王母从未想到,在皓翎舒缇长大后,知道自己的使命后,会是这样的身不由己。
心疼的话说不出口。
玱玹带着恢复真容的皓翎玖瑶来到这里时,看见桃花花瓣飘落的美景中,陌生又熟悉的美人开口道:
“有些话就不必说了,都过去了,不必再等到走投无路时,再来说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