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这个世界的罪恶者,至少肉体是罪恶的,不论灵魂怎样,我们的人生在最初时就已经被定义了,不是么…”
庄园中静悄悄的,深深掩藏着那股想要冲出地面的生机,这是一个被模刻好的世界,不能容许任何不定因素的存在。黑暗中不能容许有光啊,要不然,仅是那点点星火就照亮了一片天啊!
我也静静地走着,心中时不时泛起一丝波澜,随即又恢复正常。一种熟悉的陌生感随着几个人影的若隐若现越发清晰,一瞬间,我失神地望着前方,脑海中浮现出了些什么。
“唰”的一声,空气中传来连续的爆破声,我脖颈处一凉,冰冷的金属物在我失神的瞬间已经悄然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浓浓的黑雾中走出一个人来,一双血色的瞳孔直直地望向我,锐利血腥,杀气凛然。我竟意外地平静,站在原地没有动。
巨大的黑红色羽翼铺天盖地,血色的绒毛在空中炸裂开来,一时间血色弥漫暗潮涌动。“何人!”雅致平淡的女声响起,却充满了威慑力。
一名女子走到我身前,一头黑发与暗夜融为一体,头顶闪耀着血红色的光环。明明她略矮于我,她的眸子从始至终却俯视着我,满是狠戾。见我没有应声,她的手又动了动,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剑刃已经切开了我的皮肤,一点点渗入了肉中。我们就这样僵持着。
“毁灭之神。”我闭了闭眼,嗓音沙哑地道。我有多久没有开口说话了,好像是自她走之后了吧。
面前女子血红色的双眸骤然收缩,那架在我脖子上的剑刃一闪,一阵刺痛传来,鲜血顺着我的脖颈往下汩汩地流着。“唔…”我吃痛地捂住了依然流着血的伤口,满手鲜血淋漓,在瞬间,又唤起了我心中的恐惧…
随着血液的涌出,年少时的心伤又被无情地撕扯开来,血肉模糊。我浑浑噩噩地想着,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变,我还是那个被鲜血浸染的人,被一个又一个罪行捆绑着的人,只应活在地狱里的人。多年来被小绿用温情一点一点拼凑起来的心,在一阵又一阵的寒风中支离破碎,碾为粉末…
在寒冷的冰窖中,我的心被重新封冻起来。是的,在无数次的自我毁灭中我发现心碎不了,因为你能感受到心痛。这样的心,碎了也有何妨?不如碎了呢。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抬起头,却发觉面前的人已经走远了。颓废的荒地上留下了剑刃刺入土中的痕迹,土壤被一整块翻了出来,地上还有着斑斑血迹。远去的背影和隐约的刀光剑影之下,是那种久违的死寂感。我的眼中又一次充满了血丝,继而是浑身的无力。
我改变不了什么,我们都是活在阴影之下的人,我只能再次被同化。心口扑面而来凄凉之意又多了几分,风渐渐停了下来,眼前只映着几根银白色的发丝在飘舞,在我的瞳孔中放大缩小,清晰又模糊。
“黑暗无法在光明中立足,唯有在黑暗中继续堕落…”
我来这里又是干什么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来了。
我心灰意冷地走进那座破旧的房子,房子内落满了灰,那处都是被剑刃劈开的裂痕。深紫色帷幔从屋顶铺了下来,颓败中还透露着华贵之美。静寂的屋内就连风声都没有,透着恐怖和诡异。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
滴滴答答的水声从窗前传来,打破了这层寂静。我猛地回过神来,向那看去。瞬间,一闪而过的寒光和她满脸的血迹让我的心在一次又一次的抽痛中化为血肉崩开…
“那一日起,我失去了恐惧和哭泣的能力。原来她的剑上沾染的不是别人的血…”
“邪神不曾惧怕任何光明,他们怕的是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