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们自我介绍过,明明他进过自己家门,他们却像陌生人一样,没有发现彼此读过同一所大学,出生在同一个家乡。
周深知道,却一句也不说!处事周全体面的他,对自己却像蚌壳一样,不露真心。
豪车果然起步快,没几秒就消失在街尾。
周深笑出声,没了雪花,这夜也不美,天空的颜色已经不能辨别。他们亲密过,肌肤相贴,呼吸交缠,汗水相融。他们互相试探过,折磨过,短暂而心碎。
你当我是什么呢?把玩的乌克兰彩蛋?品尝的贵阳小吃?
北京的冬天太冷了,出租也少得可怜,好可怜。啪嗒,眼泪掉下来,掉在他的腿上,手腕被束缚,无力挣脱,嗯,像一只被困住的鸟。
周浅开出两个路口,停在路边,就让他绑着吧。就像最后后视镜看到的那样,坐在雪堆边,又小又可爱,鼻子通红,睫毛起霜,呼吸间白雾升起——就让他化成雪,化成雾,我才将他拥有。
就像拥有那日他的呻吟,他的战栗,他的亲吻。
他的亲吻,回忆起来还似在额间,他手指的敲击,还似在肩头。
是的,他亲吻过我。
十点的北京小公园路口,一辆车掉头滑入来时路口,比刚才还要急迫。终于转过第二个弯,车灯的光穿过寒风,直直照在那人背上。
还来得及。
周浅来不及关车门,上前拥住那委屈的小小一团。周深被他撞得往后倒,骨头撞出闷声。他回抱住周浅的肩膀,黑衬衣下面的脊背失控发抖。周浅跪在他脚边,两人脖颈交接,听见彼此血管里血液流淌奔腾的声音。
“接住你了!”
“哦,不是我接住你了吗?”
周深笑出声。
第二场雪开始,风被按下倍速键,卷着雪花漫天飞舞。周浅握起他的手,物归原主放进羽绒服口袋。趁他不注意,一把抄起他腿弯,打横抱起。
“你走开!”
回到车里,周深冷得直抖,哆嗦着嘴唇骂他不是人。周浅把大衣搭他身上,暖风对着他吹,弥补自己的过错。
甚至打算放一首大鱼给他听。
“你不想活到过年你就放。”
周浅伸手去掐他脸,感受到温度慢慢恢复,不敢再逗他,加快车速送他回去。
“饿不饿?要不要去给你买点吃的?”快到酒店,周深已经犯困。周浅怕他感冒发烧,又摸摸他额头。
“不想吃,只想睡觉。”
“昨晚录节目录得晚,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周深刮着脸颊笑他,谁说的不让追星的?
停好车,周深拧不过周浅,任他也带上口罩进电梯。两人不说话,听着电梯里的音乐装陌生人。“扑哧!”周深笑他,周浅气不过,抢过他手机,给自己打电话,加上微信,再把他送到门口。
“周总今天好绅士。”周深刷开门,闪身进去,抵住门惹他。
“......”
周浅走了,周深又洗了个澡喝了感冒药。周浅的羊绒大衣搭在沙发上,他靠近闻了闻,还是松枝与消毒凝胶的味道。
“如果生病了就给我打电话。”
“我在你楼下房间。”
“我会一大早来敲门,晚安。”
周深没有回他,他已经被充盈,被满足,安静的夜晚只需要晚安。
楼下就惨了,想着周深就在自己楼上,住在一样的小套间里,睡一样的床,盖一样的被子,周浅就躁动。小兄弟向他问好,不屈不挠。
“好想摸摸你。”
周浅好想发出去,哎,算了,放过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