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

花园的后院，立有很大的玻璃温室，类似细胞分裂的几何形状，双层玻璃结构，钢支撑，目测层高5米以上。澄澈明净的天幕下，玻璃罩护，长出亚热带绿意盎然的葱郁森林。走近了，感应门无声开了。温室自带控温控风系统，设计师是高手，依托绿树、盆栽种植槽和地溪切割空间，完全自成格局、生态、季节、桃源。毫无疑问，是现代科技的奇迹，也是金钱的造化神通。

柏闻推门进去，靠着幕墙，大口大口地喘气，努力平复着情绪。

太近了，刚刚真是太近了，差那么一点点就真的要亲上了。

柏闻不得不承认，他有点感激季少一和江恪刚刚的胡闹，给了他一个可以放纵的机会。

顾子尧柏闻

听到熟悉的声音，柏闻膝头一软，差点给他跪了下去，阴魂不散呐？

柏闻我怎么不知道顾队长还有跟踪别人的癖好？

只要背对着他，他依然可以是那个游刃有余的柏闻，而不是现在这个只会自怨自艾的可怜虫。

顾子尧说话少夹枪带棒。

顾子尧不为所动，继续向他靠近。

柏闻你要干什么？

生物的本能让他立刻嗅到了危险气息：

柏闻离我远一点。

顾子尧你现在已经那么讨厌我了吗？

顾子尧怒极反笑，又往前走了几步，压缩着两人之间本就不多的空间。

柏闻顾子尧，我不明白你想在是什么意思，你要是---

柏闻话未说完，顾子尧忽地向前摄住他的肩头，趁他注意力不集中，猛地带向自己。柏闻重心不稳，却也不肯轻易束手就擒，一拳直逼顾子尧的脸。顾子尧偏头，伸手包住他的拳，朝身后狠狠一折。柏闻吃痛，狭长的眼睛眯起，作势要换手揪顾子尧的头发。顾子尧不得不放开他的另一只手，格住了他的进攻。没想到对方只是虚晃一枪，柏闻矮下身来，横扫一腿，正踢中了顾子尧的小腿。顾子尧闷哼一声，反身用胳膊扣住了他的腰，一个用力，将两人都带倒在地。

柏闻咳咳咳，堂堂顾大队长居然会动手了，活久见啊?

柏闻虽是被他压在身下，气势倒是丝毫不输,张口就是熟悉的嘲讽。

顾子尧的表情有些狰狞，他眯着眼，像一只打量着猎物的野兽：

顾子尧柏闻，你什么时候可以好好和我说句话？

柏闻好好说话？

柏闻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压下了自己内心深处汹涌的情绪，偏过头去

柏闻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顾子尧柏闻！

顾子尧的声音又冷了一个度，按在他肩膀的手不禁又加了点力气。

柏闻怎么？我说错了？那你说说，我们有什么好说的？

柏闻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眼中情绪迷离。

顾子尧为什么会穿这件衣服？

语气急切，不知道是想确定什么。

柏闻哟，顾大少爷这是要给我当保姆了？

顾子尧你不是第一次穿这件衣服。

陈述句的口吻。

柏闻一愣，竟是像被钉在了原地。是的，不是第一次穿，是第二次。第一次穿的时候，是Laser的第一场演唱会。那时候他还在胸口别了一个小小的“G”胸针，在最靠近心脏的地方。

柏闻……

柏闻少见地没有出声。

顾子尧你一般，第一次会别一点别的东西作为纪念，可你今天没有。

顾子尧的目光犹如实质，烧的柏闻呼吸不畅。

柏闻人是会变的，顾子尧。

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悲喜。

顾子尧柏闻！你可以和江恪说说笑笑，可以和季少一打打闹闹，可以为那对双胞胎偶尔放弃原则，那我呢！我呢！我们认识了差不多二十年了！我算什么！

顾子尧的情绪彻底被这句不咸不淡的话点燃了，积压许久的怒火全部爆发了出来。

他双目赤红，一只手钳着柏闻的下巴，迫使他转过头来。

顾子尧说话！

柏闻无可奉告。

顾子尧好，无可奉告是吧？

还是这个口吻，这个语气，无所谓的平静，让他恨之入骨，却又……痛痒难抑。他俯身啃咬他的唇，他的舌，他的喉咙，恨，让他恨不得狠狠一口咬下去，拆他入腹吃干抹尽。但他的唇触上柏闻的脖颈，却把一个咬的动作生生化作了吮吻。唇下能感觉到血管里血液流淌的搏动，喉管温热柔软，仿佛再用点力气就能被咬断。顾子尧心里那个几欲疯狂的自我正在摇晃他的心摧残他的意志，但他却终究没有在那里留下齿印。唇下移，他含住柏闻的喉结，用舌头拨弄它上下颤动，枣一样大小，不知吃下去会不会甜。

柏闻被箍在地上，没想到顾子尧力气大他这么多，脖子里湿痒的感觉激起他皮肤的颤栗。

柏闻顾子尧，我警告你，松开……

他克制声音里的颤抖，在急促地喘息中要求，感觉身体里快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但他不能，那种东西，应该是咬紧牙关闭口到死也不能说出的。快，快听话，松开我，一切还来得及，不然我这十年的躲避算什么，不然我这十年的坚持算什么，不然我的一切，又算什么？

柏闻越挣扎，越被顾子尧抓得更紧。

顾子尧在他颈间深吸气，然后含住喉咙旁的一处吮咬，一块赤红的吻痕马上浮现，形状有些扁，和顾子尧的唇形类似，他对这形状很满意，像是给自己的猎物标记了所有权属性一般，看着柏闻的脖子，顾子尧咧咧嘴，刚才的暴戾从眼中褪去些许，取而代之的是更强烈的占有欲。

“啪。”柏闻挣扎开他的束缚，丝毫不手软，给了他一巴掌。

顾子尧目光沉沉地望去，柏闻面色潮红，凤眸含水，一手抚着修长的脖子微微喘气，身体发软，明显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柏闻这算什么，顾子尧？你在可怜我吗？

柏闻现在亦是双目赤红：

柏闻我不需要！

顾子尧我没在可怜你。

顾子尧看着他起身，也撑地站了起来。他看着柏闻的眼睛：

顾子尧江恪做的我也可以做。柏闻，我在追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