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yin感觉自己在一片黑暗中下坠,有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他。
“你什么都没做!”
“赝品!”
“骗子!劣迹斑斑的反对者!”
“把他的公司推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Ayin没有搭理。这个都市几乎没人能理解他的做法, 有这样的骂声是很寻常的。
许久,他感觉摔到了一片草地上,柔软,舒适…阳光正好。
Ayin抬起头,朦胧着瞥了一下,
映入眼帘是一座城,铁制的栅栏门大开着,旁边歪斜着一块霓虹灯牌,上有几个大字。
欢迎来到
所多玛城
所多玛?就是那座传说中的“恶魔城?”Ayin摸着下巴。可是,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停下那该死的脚步。
他环顾四周,边走边看。
所多玛城一片繁华,车铃声,行人声,沿街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使心看了放下心来。大家只是在各过各的生活罢做了,看来情况没那么糟糕。
“嘿,你是新来的吧?我带你遛跳一圈怎么样?”
“也行。”Ayin迟疑了一下,终于答应下来。
“我们可以先去几个比较重要的地方。这样,你就可以对这里大概有个了解,“突然,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猜忌,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Ayin.”
“Ayin 是个不错的名字,源于希伯来文,有‘自我’之意,说明你是一个在困惑中挣扎,追求“我”的价值的人,举止严谨,在外人看来甚至有点儿古怪。你是寒夜中的独行者,是不愿屈从的“晨星’。”
看着Ayin惊愕的眼神,陌生人笑了笑;“说中了?我想只是碰巧而己。毕竟,蒙的总能对点儿,对么?”
“那,你直接就带我去见这里的首领吧。”Ayin
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开口说了这句。
“你们都认识?”
“并不,我只是想了解。”
陌生人松了口气:“那么,我可以带你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你不能把我们的计划败露出来,不能对任可一个有可疑名字的人说。现在不要抬起头,看着地面,踩着我的脚印走。”
不多时,他们拐进一条暗巷。
“你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Ayin出于本能地说,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说。”陌生人笑了笑,“所多玛的子民趋于将自己的本性暴露出来。”
Ayin感觉自己在一个玻璃电梯里不断下坠,四周贴满了亡友的照片。
那些让人揪心的回忆一次次闪过。
*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你愿意救他们吗?
Ayin含着泪摇了摇头。
他们一路走来,只是为了追寻那束光。
而当光之种一旦萌发…
不错,他们已经种下了种子。
这个信念将伴随他们走下去,胜利或灭亡。
突然,正对着他的那扇玻璃上出现一张荧屏。
Ayin,我们恐怕得合作了。”这个声音来自他一名老友。“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具体再说,马上到了。
电梯右上角的数字不断变缓,最终在-18停住。
Ayin正欲走出去,电梯又向下移了一些,-18变为-19。“请进。”传出一个粗犷沙哑的声音。
“撒旦,现在还不是你指挥的时候!请用正常的声音说话!”
“* !老子爱怎样就怎样!”
Ayin走到长廊尽头,推开那扇金碧辉煌的大门, 看见一个穿着蓝色晨衣的人和一个留着修长酒红色头发和两只山羊大角的少女吵得不可开交。
“撒旦,你没必要和他发这么大的火。”一个留着白色长发,戴着厚重棕色围巾的男子上前拍了拍撒旦的背,“路西法——”
他忽然停住了,坐在沙发靠背上的六翼“神祇”已经用翅膀把自己包得牢牢的——两个遮头,两个遮身,两个遮脚。
“他们吵他们的,雨我无瓜。”传来极其傲慢的声音。
“抱歉,呃,我是说——这里是哪?天堂,地狱还是炼狱?”
“哪都不是,Ayin,这只是一个休息的场所——您想来一杯咖啡吗?”穿蓝色晨衣的人把几缕垂到肩上的头发甩到背后,亲切地伸出手来,“别西卜,暴食之神,兼虫域领主,我想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Ayin有些茫然地伸出手,可他们的皮肤一接触, 别西卜就像一个错误的图像似的朝两边扭曲,颤动起来,最后发出一种消磁的声音,就不见了。
* 哗——已断开内部通话系统...
刚才拉架的那位嘴角僵硬,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别西卜…大概又去照料餐馆了吧…喂,为什么不认识认识别人呢?”
Ayin把头转向一处比较乱的角落,一个一脸颓废的绿发家伙正躺在床上,两眼死死地盯着输液滴瓶。
“你好,我叫Ayin,是一名人类科学家。”
“嗯,”那家伙嘟哝了一声,“可你们的研究已经超出‘人类’的范围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着化不开的忧郁。
“你得了什么病?”
“唉…”
“他自己说是渐冻症,”其中有一个接过话头,“但我们大家都不这么看,也许这只是一个怠慢工作的借口罢了。”
Ayin想抓住病人的手,但他已升腾为一团绿色的雾气。再看时,病床上只悬着一根孤零零的针头。“哈…哈…整天无所事事的贝尔芬格居然去工作了…真不赖…”
* 正在加大cogito注射量…已完成。
“嘛……又有一部分人被筛出来了?好的,我马上到。”一个留着粉色长发的少女收起电话放到胸前的口袋里,“诸位,我得先去联络站处理一下情况,失陪了。”
她的动作很多,头上耸立的呆毛随着身体的起伏左摇右晃的。Ayin看着她,突然想起了某个人,也一直像她那么快乐,可惜:
“这是涩欲之神,现在转行了,主要在人力资源管理部门。”白发男解释,“还有一个秘密身份。”
在阿丝蒙特迈出门框的一刹那,只剩下一根在风中飘零的吊索。摇着摇着,断了,没入尘埃。
*你不愿面对,并揉烂了报纸,扔进废纸篓。
“没事儿,她离开的方式总是让人咂舌,你大可不必担心。”
“路西法,没人为你的沉默喝彩。”撒旦用纤长的尾巴把那位一直蜷缩着的神祇抱起来,扔到了Ayin面前,“来和我们的新朋友认识认识。”路西法把中间的两个翅膀打开,才勉强维持了下气流的平衡,慢慢升回空中。
“撒旦,吾以晨星之名,命汝解开吾脚上的镣。”“哎,忘了。”撒旦擦了把汗,把尾巴舒开。
Ayin看见路西法白玉般的肌体上——道道骇人的血痕。他的双手还在一刻不停地抓挠着,像毒蛇的利牙,撕咬着,剥离着。
加百利,你给我停下!”
一声怒吼,路西法挪开在上翼茫然地看着Ayin。
Ayin也看着路西法,这可能是他仅有的时间来仔细观察“晨星”了。
祂的头发呈青白色,自然地垂到肩上,有一只角,穿过覆着右前额的发丝,屈了一下,又向上探去。祂的瞳子是金色的,左眼下稀稀地分布着几道伤痕。
“我看你应该做个全身检查。”
“吾没事。”加百利,不,应该说是路西法,泠泠地答到。突然,不知从哪儿伸出几只巨大的机械手,把路西法牢牢缚住。祂的双手、双腿以及六片翅膀,都被强制并拢到一起。此时,那光洁如玉而又伤痕累累的肌体展现在Ayin面前。
正在进行整体扫描…确认无症状。”
路西法突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像玻璃一样碎成一片一片的.。
终于,撒旦忍不了了,拍案而起:“你特喵到底做了什么!你到底是谁!”
滚滚的雷声,地面在颤抖。
Ayin恍然地站着,他不想再躲闪,任血红的长刀迎面而来。
殷红迷雾,血沸成雾。
突然,他面前出现了一根暗金色的柱子,上刻有奇怪的咒文、
撒旦的长刀穿过石柱后,分成左右两股,擦着Ayin的左右肩飞过,有惊天险。
“嗬,我亲爱的先生,刚才她粗鲁的举动没伤到您吧?”一位穿着黑袍的女士从墙角缓缓起身,Ayin 看清,她的右手一直抬着,不断涌出淡淡的金光。
“又是你,讨厌的家伙!”撒旦低吼一声,转过身与阻拦者交战,阻拦者狞笑着迎上。
快跑!”白发男子抓住Ayin的手,躲到一个角落。
火光冲天。
··不知过了多久,Agin觉得眼前的烟尘渐渐散去,才敢睁开眼。
青色的草地,蓝色的天,暖暖的阳光。
几束阳光刺进Ayin的眼,有些不舒服。
怠惰、色欲、暴食、贪婪、愤怒、傲慢、嫉妒在他面前站成一排。
他们真的没有死!Ayin欣喜地伸出手,想触碰他们的身体。
毕竟,他们与自己一些不能再追回的战发,是那么的相似……
可每次,他碰到的都是虚影而已。
“喂,Ayin,”有一手从背后搭上他的肩,“我是说,您没必要对着废墟注视那么长时间。”
Ayin回转头,看见着一身司书服装的贪婪。祂看Ayin有反应,便从衣袋中拿出两样东西。
“喏,这个,还有这个,都给你拿好。”
一张红色邀请函和一本《脑叶公司之书》。
“这是…”Ayin翻书的动作突然僵硬。
“七分之四的星星失去了光彩,井上的辘轳却又重新转动,润湿血的河床。”
Ayin几乎绝望了!尽管他已经知道光之种的发射定会造成大量的人员死亡,但光之种的能量…就这么散失了?
不要为自己的过失找借口了,Ayin。
“Ayin,醒了么?那好,让我告诉你一个坏消息。”Abram的声音,“Benjiemin死了,我们还是没救下来。另外,“耀金曙光”今天早上溜掉了。现在,好好继续睡你的觉吧。
无所事事的作者不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