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流浪者找了处长椅坐下，开始思索:
目前看来，冰神的神之心收集计划在正常进行，而须弥这边，经过自己的干预，小吉祥草王提早十年拿回执政权，多托雷在这边曾经进行的造神计划便会改动。
散兵肯定也来了，毕竟他是原造神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上一次由教令院倾尽全力的造神计划中，他们只花费了半个月时间就将多托雷的理论运用到实践中。
如今距离阿扎尔和那些学者失踪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即便规模没有上次大，加上多托雷的能力的话倒也应该到了尾声。
流浪者对调查这件事并没有多大的动力，虽然面上不显，但他对这个世界的散兵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局这件事还是有些好奇的。
如果散兵真的成神了，那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他是会败在巴尔泽布手下，还是能真的像他曾经说的那样，“掀起魔神战争的一角”？
就像流浪者十年前对散兵说的，他想看看蝴蝶扇动翅膀，究竟会带来怎样的结果。
所以思考出来的结果就是，流浪者选择放慢调查速度。
荧跟着赛诺去了奥摩斯港，赛诺为她简单讲解一下目前的调查进度:“风纪官们沿着最近消失的一个学者留下的痕迹一路追踪，根据目击者的情报，他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就是这里，但之后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派蒙看着远处的大海:“他会不会是坐船出国了？”
赛诺回答:“但我们查了船只人员登记表，并没有发现他的名字在上面。”
荧询问:“那么我们现在的工作是？”
“先前风纪官们已经对奥摩斯港的住所都搜索了一遍，我们要做的就是去奥摩斯港周围看看，说不定他藏在郊外。”
“唉——”派蒙长叹一声，“搜了这么久，我们甚至连一个人都没看到，你说，那个人不会早就从什么密道跑了吧？”
荧从眺望的树上跳下来:“不清楚，目前我们也只能慢慢找……”
她突然噤声，一把揽过派蒙，藏在了一边的草丛里。
两个愚人众士兵走过来，他们行色匆匆，有着明确的目的地。
隐隐约约的，荧和派蒙听见两人的交谈:“神明……学者……教令院……”
派蒙小声道:“学者失踪案不会是愚人众搞出来的吧？”
荧立马跟了上去。
一直看到两人进了一个山洞，荧稍微等了一会儿才进去。
这个山洞只有一条道，荧不用纠结走哪条路，但她走到尽头也没看到那两个愚人众。
派蒙不明白:“怎么回事？难不成这里还有什么机关？可这里全是石头，我也看不出哪里不一样。”
荧四处摸了摸，无奈摇头:“咱们去找赛诺吧，说不定他能看出点什么。”
出了山洞，荧朝着赛诺和她分头搜索的方向走过去，找到了一无所获的大风纪官。
赛诺打量着眼前的山洞，鼻翼动了动:“这里的气味不太对。”
派蒙跟着闻了闻:“奇怪，我怎么没闻到？”
赛诺解释道:“味道很淡，而且不是素论派的人很难知道这种味道——它由地脉微粒与深渊怪物的血液混合而产生，而它们混合之后能产生一种深渊奇点的东西——它由至冬研究而成，作用是将人带去深渊。”
派蒙惊呼:“那赛诺你的意思是，我们跟着的那两个愚人众去了深渊？”
赛诺点头:“很有可能。说起来，你们跟踪这两个愚人众，是看到了什么和失踪案有关的事情吗？”
荧简单说了刚才听到的内容，赛诺皱眉:“这件事居然还牵扯到了愚人众……看来我们要回教令院一趟。一是把这件事汇报给草神大人，二是去教令院的图书馆查询一下有关深渊奇点的资料。”
荧点头:“明白了。那赛诺你去和草神汇报，我和派蒙先去图书馆开始寻找。”
“好。”
派蒙看着和她差不多高的书堆，眼睛里失去高光:“怎么会这么多啊……”
荧一边翻书一边安慰她:“好啦，事情结束了我给你做渔人吐司犒劳一下你吧。”
“还要一份甜甜花酿鸡！”
“是是~只要你能吃完就行。”
荧轻轻笑着，派蒙满意了，翻开一本书开始看，嘴里不自觉读出声音:“深渊奇点，一种空间跃迁技术的媒介……”
两人忙活半天，但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愚人众要去深渊，这时，一旁插过来一个声音:“根据学者们的研究，提瓦特有多大，深渊就有多大，于是他们合理猜测，如果从提瓦特的A地进入深渊A地，再从深渊B地出来，那么提瓦特的落脚点也会在B地。”
荧抬头，看见一个灰发男人，他自我介绍道:“艾尔海森，现任大书记官，你好，旅行者。”
荧道:“你好，艾尔海森。你这是……在向我们解释什么吗？”
艾尔海森坐下，淡淡道:“如你所见，我刚才在合理地推测深渊奇点的用法。这些书籍都是从至冬传过来的，那么即便对方有隐瞒，我们也不得而知。加上教令院都是学者，文弱又不能打，对深渊的研究一直浮于表面，没有至冬愚人众那种深入深渊的能力。”
荧若有所思:“那么你是说，愚人众是通过深渊奇点进行一些不为人知的活动？”
艾尔海森点头:“没错。”
派蒙好奇问:“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我们似乎和艾尔海森你并没有交集？”
后者偏头，两人看到走过来的赛诺:“是草神大人的吩咐，因为刚才的那些书都是艾尔海森翻译的，所以草神大人就让他来帮忙。”
派蒙惊叹:“哇，好厉害！不愧是大书记官！”
艾尔海森没什么情绪波动:“先说回正题吧，你们为什么会对深渊奇点感兴趣？”
流浪者看一眼头顶的烈日，继续走在沙漠之中。
一直走到丰饶绿洲附近，他才坐在湖边休息。
“怎么，你曾经也是在这里进行计划的？”一个虚影出现在他旁边——正是散兵。
“不，”流浪者否定了:“我做了点事，所以现实被改变了。”
散兵联想到十年前，流浪者说要去世界树那里确认事情真相的事，微微挑眉:“原来那个和平政变还有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看起来你要成功了。”
散兵漫不经心地嗯一声，随后低低地疯笑起来:“看着吧，我一定不会成为你，既然你改变了过去，那么未来也将充满可能，我会成为神明，然后去将她打败，去质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
“怎么迷茫了？”流浪者嗤笑一声。
散兵深吸一口气，罕见地沉默了。
质问些什么呢？那个女人可能都不知道有踏鞴沙的那些事，五百年过去了，散兵甚至不敢保证自己还记得当年所有人的面貌。
「散兵」因为仇恨诞生，结果在这种时候，他居然产生了迷茫，多么可笑。
“我是为了安放神之心而造出来的人偶，”散兵终于说出口，“但五百年来，从来没有东西填充进我的心口。所以我要去问她，”他的语气又可悲又不甘，“为什么不需要，我还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流浪者大笑起来，笑的完全不像平时的他，此时的他和散兵又像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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