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无伦次

叶女士打开支票，只看见两个名字和巨大的金额。

“孟宴臣”。名字念起来朗朗上口，听着就很有文化，想必他的父母应该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才会起了个这么好听的名字。

素未谋面，但从叶子的只言片语中，叶女士推断他一定是一个有钱有闲的人。不然不会随手就能开出一张金额庞大的支票。一般有钱的人才有闲，听音乐会，江边散步，哪个不需要花时间呢？

他也一定是一个很好很善良的孩子，不然不会三番几次的帮叶子。叶女士相信叶子的眼光，能被女儿喜欢的人，样貌品行不会差哪里去。

虽然叶子云淡风轻地带过了那些他们相处的日子，但叶女士却听出了女儿的委屈和伤心。

【老叶，我们的女儿长大了，有了喜欢的人了，不过他们结局好像不太愉快。】

“叶子，你喜欢他。”妈妈直截了当地戳穿了叶子女儿家的心思。

叶女士又扬了扬支票，“所以，这又是什么？分手费？”

【分手费？妈妈还挺潮的，居然知道分手。不过，要是这是分手费就好了，起码能证明他们在一起相爱过。】叶子苦笑。

“是，我喜欢他。那又有什么用，他又不喜欢我。我和他不是朋友，也不是情侣。”他们之间的关系，直到现在，也难以用一个词来确定。

【既不是朋友，要不是情侣，给钱干嘛？两人非亲非故，他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给叶子钱。】叶女士想不通，现在小年轻的关系还挺复杂的。

“他说他只是想要我的生活过得好一点，才给了我钱。”可能在妈妈听来这个给钱的理由很荒谬，但是这是事实。

果然，不出叶子所料，妈妈觉得这个理由离大谱了，不敢置信，生怕自己含辛茹苦好不容易养得亭亭玉立的女儿被人骗了。

“叶子，妈妈读得书少，但是我活了几十年，什么妖魔鬼怪的我也早看过了。一个人什么都不图，就说想要你过得好，给你钱。妈妈是不相信的，现在人心险恶，这世上真有这么好的事吗？”叶女士的反问让叶子无奈。

“妈，别说你不信了。我也是不相信的，要不是钱在我手里我还以为这是一场梦呢！”

“不对，叶子。他能给你钱，如果不是出于喜欢，除非他是真的“慈善家”，还是……出于内疚的补偿？”反应过来的叶女士，思路清晰，怀疑合理。

在妈妈温柔的目光注视下，叶子憋了许久的委屈终于崩溃了。

“妈，他有一个爱而不得的女孩，我和那个女孩有一点点像，只是一点点，其实我们不像的。他是个商人，很聪明，他也知道我们俩不像。但是他说那个女孩是白天飞舞的蝴蝶，我是夜间出没的蛾子。在他眼里我可能就是一个丑陋的模仿者。”叶子激动地语无伦次，只是不停地强调两人的不像。

“妈，可我不是蛾子，我是叶子，是大树的叶子。我是你和爸爸的小叶子，我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蝴蝶。”在最亲的家人面前，所有的委屈、不甘、怨恨全都无处躲藏。叶子伸出手紧紧搂住妈妈，像是要把心里的悲伤全都宣泄出来。

叶女士一向知道自己的女儿坚强独立的人，除了老叶过世，哪怕中考高考再苦再累，也没有看过她掉过眼泪。

现在长大了的女儿抱着自己痛苦，眼泪不停地流，让叶女士看得揪心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