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

早上连开了两个会议，已经到了十点多了。回到办公室，孟宴臣拿出手机，漫无目地在微信的消息页面上来回滑动。几个来回手指停在了叶子的联系人上，点进去，又退出来，重复了几次，才终于停在了和叶子的聊天框中。

键盘上打打删删，斟酌字句，最后只发出了一句简单的话。

孟宴臣：有时间吗？我们谈一谈，中午十二点半，国贸兰苑。

消息发过去石沉大海，孟宴臣只好把手机默默合上。一个星期的时间，足够他们清醒冷静。

叶子：孟总，我想我们没有谈得必要。

叶子以为那一晚过后他们两个都应该回归原位，没想到孟宴臣还会找自己。其实那晚该谈的，不该谈的都谈完了。叶子清楚地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只是一只投机取巧，模仿蝴蝶，毫无价值的蛾子，所以为什么还要见面呢？这场“谈一谈”，实在没有必要。

叶子的回复让孟宴臣不禁皱了下眉头。不过他认为他们之间有些事情还有当面谈清楚比较好。

孟宴臣：那我去找你吧！你在学校还是公寓？

没有得到理想的答案，这在孟宴臣的意料之中。但是这场谈话，叶子不想谈也得谈。

直到现在叶子还是低估了孟宴臣，维系他们之间关系的那根线，从来都握在他的手里。哪怕现在他们两个“再无瓜葛”，只要他想，总是有办法让自己妥协。

叶子：不用了，孟总。我会准时到达。

看见满意的回复，孟宴臣才放下手机，继续处理手中的事物。叶子看着没有下文的聊天记录，不由地嗤笑，一如往昔，只要孟宴臣“失联”，他们就断了联系。

他们之间，要说谁欠着谁，叶子能想到的就是这一件西装了。本来还想过几天快递寄到孟宴臣的公司去，现在既然再见，就当面还了吧。

距离约定还有一个多小时，叶子将提前干洗好的西装外套，用质量上好的袋子装起来，放在门口的柜子上，方便等一下出门拎走。

接着叶子把和孟宴臣相识的过程从头到尾在脑袋里过一遍。尽量把欠的东西一一补上，这次过后就是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了。

回忆如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慢放，掩藏在记忆深处的感动，是第一次为孟宴臣代驾时，他手机转账的100元。那是叶子做代驾后，感受到的为数不多的好意。

这样想着，叶子从钱包拿出一张一百块，又翻出孟宴臣的西装，把这一百块折好放进西装胸前的口袋。该还的也还了，这样他们就真的不亏不欠。

穿过饭点嘈杂的兰苑大堂，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来到了约定的包厢。叶子把拎着的袋子放孟宴臣一旁的座位上，自己则在他的对面落座。

孟宴臣余光扫了眼袋子，才开口“我点了他们家的特色，你看看还想吃什么，可以再点。”孟宴臣边说边把菜单放到转盘上，转给叶子。

菜单在叶子的面前稳稳停下，叶子没有拿起，只是回了句“孟总，我想应该够了，不用再点。”

等叶子话落，服务员收拾好菜单出去传菜了。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叶子小口小口地抿着茶，时不时地偷瞄一眼对面一直在看着她的孟宴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