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孟宴臣也跟她说过,制作蝴蝶标本的过程十分残忍。
蝴蝶的标本那么美,是因为要在它们活着的时候一点一点将它们掏空,但是又不能让它们在这个过程中过早的死去。
所以,最残忍的那个过程,就是在蝴蝶求生欲最强的瞬间,将它们完全定型。
许澜-(林故渊)“所以,哥为什么还会喜欢它们?”
孟宴臣“也不是说有多喜欢,只是在它们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生来便逃脱不掉被规训,塑形,不能拥有自己的思想,也不能旁逸斜出,不能有一点点的污点,必须要成为那个完美的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被放在墙上引人赞叹。
孟宴臣也曾觉得这样活着实在是荒谬,可他却没办法拒绝,因为那是辛苦生育他的妈妈。
就像从小到大在学校的光荣榜上永远会有孟宴臣的名字和照片,永远在最高的地方,所有人都能看到,都在羡慕,都在模仿追逐他。
但却从来没有人想过要带他从那里走下来,没有人问过他的意愿。
问他,你怕不怕高?怕不怕黑?会不会孤单?要不要给你一个拥抱?
除了许澜。
没人知道,就连孟宴臣都不知道,为什么有一阵他在光荣榜上的照片会被人拿走,名字会被人用修正带涂掉。
直到有一天夜里,他看见许澜悄悄爬墙离开了家里,去了学校,她背着一个小包翻进了学校。
夜黑风高的夜晚,等保安巡逻离去后,她悄悄移动着展览窗的玻璃,然后垫着脚伸手撕下了孟宴臣的照片,又用修正带涂掉了他的名字。
在发现孟宴臣就在自己的身后时,许澜也一点都没有被抓到做坏事时候的怯懦。
她就那么看着他,笑得特别灿烂,她几步上前,走近孟宴臣,伸出双手抱住了他:
“我知道你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贴在那上面,给你擦了,别怕,爸妈不会知道。”
如果在这个家里,许沁和他一样,是那只被控制,压抑最后被束缚囚禁的“蝴蝶”,那许澜就好像是那只浴火涅槃的凤凰。
虽然她总说自己是一只蛾子,一生的目标就是扑进火堆之中。
表面看着无害,心里却多得是离经叛道的念头。
可孟宴臣却觉得,她很像坚毅而又执着且勇敢的凤凰。
所以,后来因为这个家有了许沁和许澜,孟宴臣才变得不那么害怕,不那么自闭。
和他同命相连的妹妹,还有那个勇于张开翅膀保护他的妹妹,他都拥有了,比起很多人,孟宴臣是幸运的。
许沁“哥,今天是你的生日...”
许沁“我希望你在新一岁能再开心点,能心想事成...”
许沁“还有,以后我们别再斗气了,行不行?”
孟宴臣回神看着许沁,淡声道:
孟宴臣“我并不想和你斗气,只是....提醒...”
许澜闻言有些无力地闭了闭眼,她起身行至一边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