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精灵们将信将疑,但最后还是进了龙谷,天曜一进龙谷便上山拔剑去了,姜凝欢无聊的蹲在从前她生长的湖边扯着草。
雁回凝欢!
龙谷气候温暖,极易出现彩虹,空气中都是灵花的香味,是这世界上灵气最充裕之地,雁回一路逛了逛,走过来蹲在姜凝欢身边。
雁回这就是你长大的地方吗?
姜凝欢摇摇头又点了点头,湖面倒映出她的影子,她又想起来等天曜苏醒的那十几年生不如死的灼热感,莫名打了个颤。
姜凝欢应该也可以这么说吧,你是在辰星山长大的吗?
雁回是啊,我天生心口残缺,若不是当年机缘巧合得了天曜的护心麟,早就死了。
姜凝欢倘若有东西能替代护心麟……
突然下起雨来,雁回拉着姜凝欢跑回屋子里,恰巧遇上回来的天曜,阴雨将他的衣衫打湿,雨滴从他的发顶落到眼睫,滑过鼻梁,为他添了一丝阴郁之色。
姜凝欢天曜……
雁回拍了拍姜凝欢的肩示意她自己先进屋,方才还晴空煦日的龙谷,此刻已经是阴云密布。
天曜微微垂着头,鸦羽似的长睫被雨水打湿,就像泪水,一滴一滴滑过他的脸。冰凉的雨水落到被赤焰龙牙灼伤的手心中,应该很疼,但他一动不动。姜凝欢静静的看着,伸手将他的手抓过来,十指相扣,柔和的灵力透过她的手心不断疗愈着天曜的灼伤。
天曜凝欢,我做不到……它只认赤诚守护之心,我不是……我满腔都是仇恨,我做不到……
姜凝欢你做得到的,天曜,它本就属于你。从前的你,现在的你,都是你,你从未改过赤诚之心,别太着急了,睡会儿吧。你已经十多年没有睡过好觉了。
翌日清晨,天曜依旧准备上山拔剑,刚走到山下,一个熟悉的背影立于山口,他没由来的感到心虚。
姜凝欢我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
天曜凝欢……
她显然没有生气,虽然脸上带着嗔怪,但一双明眸弯弯,叉着腰就过来顺手挽上了他的手臂。
姜凝欢所以我决定,和你一起去!
山顶上风雪大作,寒气扑面而来,即便姜凝欢性属水也不禁发颤,天曜牵着她的手突然抓紧了些,源源不断的热源传来,姜凝欢抬头对上他黑曜石般的眼睛,风雪大作,那里面恍若只有她。
远处,一柄浑身泛着赤焰的剑插在千年玄冰之中,剑身没入三分之一,越靠近灼热之气越重。
天曜害怕她被赤焰龙牙灼伤,示意她停留在剑阵之外,自己只身走入泛着寒光的剑阵。黑色的衣角不断被风雪扬起,他活了千年,可无论是心性还是皮相都与弱冠之年的少年没有异处,而他的背影,却总是背负着仇恨,守护,总是那么孤独。倘若那十五年间没有自己的陪伴,天曜只怕会更加封闭自己,不敢再相信任何人。姜凝欢对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轻轻迈步跟上他。
如果你是孤身一人,那我做你的影子,永远追随你,陪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