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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话

可以做兄妹还要什么自行车

今天大约是我二十六岁人生中最惨的一天了,没有之一。

我叫江潮,是个娱乐圈四线的小透明!就在半个小时前我在热搜上看到一个惊天大瓜,不是我的瓜,可是我却深受其害。

我才和这位占据了热搜榜前三位的仁兄合作了一部剧,杀青不过一个月而已。

这个剧是我这两年碰到的水准最好的剧了,剧本紧凑,人设讨喜,只要演技不太拉跨,绝对可以爆的!

然而现在别说爆了,它是彻底的凉了。

第一次做女一还是这么好的剧,杀青不过半个月就爆出男一的黑料,还是那种要被有关部门送上一双银手镯的黑料,这部戏彻底的凉了,今生播出无望。

我为这部戏从准备到拍摄辛苦付出的一年全部付之东流!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我还没有消化上一个噩耗,又被经纪人告知,合约还有半年到期,公司这边给出了新的合约,新合约比之前的合约苛刻了不止一点半点,比那些刚入职的新人都不如。这就是变相的再告诉我不想跟我续签了!

“江潮,我之前就提醒过你,让你不要得罪林解,你偏偏要去招惹他。你看看现在,公司就是明摆着逼你走啊!”

许瑚的声音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气恼。她是我的经纪人,带着我出道,这么些年对我一直都很好。

“姐,我哪里又招惹林影帝!我哪只不过是想要跟钦佩林影帝的演技,想要跟演帝学习而已!谁知道演帝的心眼这么小呢。。。”

“江潮,大小姐,你那是跟人探讨演技吗?你那就是明晃晃的撩拨啊?更何况你撩拨完人家,就翻脸无情了!你让人演帝的面子怎么过的去!”

许瑚的声音几乎都在咆哮,我赶紧的将手机远离耳边,若不是隔着电话,她的唾沫星子现在肯定已经喷到我脸上了。

我知道许瑚是真的生气了,立刻从善如流的道歉。

“对不起,姐,我知道错了!”

“呵,江大小姐哪里有错?”

我卡壳!

我这个人最擅长做得便是勇于道歉,却不改正。在江家的这些年,别的没有学会倒是将这阴奉阳违学的无比顺溜!

我也知道在林解这种事上,的确是我做得不对。

我不该因为林解的侧脸像那个人,就去撩拨他,又在人家真的回应时,却翻脸无情。

这些年我遇到的但凡有些像江涣的男人,我就想要去撩拨一下,可是每当这些人真的开始回应我,我便觉得索然无味起来。因为那个人不会回应我!他们的回应都在告诉我,这些人不是他,只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在江涣的眼中,我的撩拨不过就是小女孩的胡闹,他每次只会无奈又认真的跟我说:“朝朝,不要胡闹!”

江涣的眼中,我始终是那个牵着他衣角的小女孩。

他亲手将我带入江家,这辈子我注定只是江涣的妹妹,没有第二个可能。

一想到江涣,我就觉得肺里像是被塞了棉絮一般,需要深深的呼吸才能不至于被溺死。

许瑚知道我所以并不深究,她的声音又从手机中传出来。

“江潮,公司给的合约你肯定是不能签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换公司了,只是林解在这个圈子里这么多年,人脉还是有的,若是他真的想要报复你,恐怕其他公司也不会给你很好的待遇!”

我又叹了口气,脑海中理智的小人正在捶打那个恋涣脑的小人。

结束和经纪人的电话,我毫无形象的摊在沙发上,一只手盖在眼睛上,放空大脑。

手边的手机再一次疯狂的叫了起来,我也不理睬,只是看着天花板上的那只花瓣吊灯发呆。

这盏灯是江涣送我的,我便珍而重之的挂在卧室里。

每次躺在床上都要看上好久,无数个失眠的夜晚,我便对着这盏灯,一直看到眼睛痛的流泪!

手机的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偃旗息鼓,我瞟了一眼,是养母打来的,一共打了三次。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给她回个电话过去,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次来电的是江涣!

即使没有看手机屏幕,我也知道是江涣打过来的。

“你是白日的烟火,我触碰不到的星辰,你是我求而不得的美好。。。”

这首求而不得,是我给江涣设置的独有的铃声。

这也是我写的第一首歌。

这首歌词是十六岁那年我看到陈袖挽着江涣两人那么登对的站在江家父母面前,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场之后的胡言乱语。

二十岁那年,歌手吴苏将它变成了她专辑中的一首歌,相比其他的甜蜜的歌曲,这首十六岁时候的心事,听来只觉得酸苦,所以并不红。

后来我披着马甲写过很多传唱大江南北的歌曲,红极一时的歌手都找我写歌,我写过很多动人的情歌,却唯有这首是我内心那只黑不见底的盒子里露出的唯一的碎屑!

此后的十数年间,我都用自己的血肉将那只黑盒子层层的包裹,哪怕内里被磨得血肉模糊,也再没有有一星半点洒落!

我看着手机屏幕,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朝朝,晚上回来吃饭吧!”

“好!”

开车回了江家,我将车停在院子里,一下车便看到了江涣,他应该也是从公司赶回来的,身上还穿着西装,头发也是一丝不苟,手里还拿着一只盒子。

“在等我?”

我三两步走到他的身边,脸上不由带上了几分雀跃,头发却被晚风吹到了脸上。

江涣伸手将我脸上的发丝给拨到一边去,他的手指小心翼翼,生怕碰到我的皮肤。

他有一双好看的手,我十六岁前经常牵着他的手,而十六岁以后我每次只敢在头脑中想象。

我无数次的幻想过这双手碰触到我的身体的感觉!

大约是今天被那些糟心事给刺激到了,在江潮给我挑开头发的时候,我故意将脸贴了过去,他的骨节碰到了我的脸。

原来被他的手碰触到是这种感觉!

那片皮肤开始发麻,由碰触的区域向整张脸蔓延!

他只是愣了一下就飞快的收回了手,将手背到了身后,他后退了一步,将另一只手里的一只盒子送到了我的面前。

“我上周出差,给你的带了这个!”

盒子横亘在我们之间,像是一条分割线。

我从江涣手中的接过盒子,摩挲着盒子。

“什么啊?”我问他。

我对着他笑,微微将左脸偏向他。

我的左颊有一个浅浅的梨涡,我的为数不多的粉丝们经常吹的彩虹屁就是我这个梨涡很诱人,让人有种忍不住想要伸手戳一下诱惑。

我每次看到这些彩虹屁的时候不以为然,然而面对江涣的时候,我却希望粉丝说的是真的!

江涣会不会喜欢我的酒窝?

然而彩虹屁就只是彩虹屁而已,江涣不仅没有触碰,反而向后挪动了一下,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袖口。

不是早就失败过千百次了吗?怎么还不死心?

江潮啊江潮,你真是个傻瓜!

“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想起回来吃饭啊?你这个大忙人,平时不是都见不到人影的嘛!”

我摆正了脸,将那些小心思都给收起来,用妹妹对哥哥可能会有的语气对他说话。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红蓝宝石拼出一直展翅的蝴蝶。

项链很漂亮,接下来若是有活动的红毯就用这个吧!

我的视线不敢在江涣的身上停留太久,怕心里那只黑色的盒子会裂开。

江涣的确是忙,江家历经三代人,产业横跨日化、医药和信息技术,他这个执行总裁的忙碌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一年飞行的里程累计起来都能绕地球好几圈。

“你不也是,一出去拍戏就是半年不着家!妈都说这半年打你电话大半都是你助理接的!”

江涣的声音有些低哑,他的眼睛含着光,注视着我。

我只觉得头发都在发麻,只有调出所有的理智克制,将这些年在娱乐圈里锻炼出来的表情管理都给用上了,才让自己不至于落荒而逃。

“那我们两个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了!”

“嗯!”

“我们进去吧!妈他们是不是都在等我们呢?”

我觉得和江涣单独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对我意志力的考验,实在很危险,还是在人群中更加的安全。

“朝朝!”

江涣叫住了我一声。

朝朝是我福利院时候的名字。

自从当年被江家收养之后便只有江涣一个人这么叫我了,其他所有人都叫我江潮。

这似乎是他给我的特别,这个特别时刻再引诱着我,然而江潮这个名字却又像是一个紧箍咒,将我牢牢的束缚住江涣妹妹的位置上,不能越过半步。在时刻的提醒我之于江家的作用。

江涣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养母在四十岁生下一个女儿,取名江汐。

养母对江汐爱逾性命。

江汐孩子在五岁的时候死于脑癌,养母无法接受,几乎要跟着女儿去了。江父为了缓解妻子的思女之痛,决定收养一个女孩。然而始终没有找到合适。

江涣十二岁那年参加了学校组织的孤儿院慰问活动,他那群福利院的孩子中一眼就看到了我。

我那个时候已经八岁了,却因为营养不良长得和他过世的五岁妹妹一般高,脸也长得又八分相似,乍一看江涣都要以为他的妹妹回来了。

我就这样被江涣领到了江家。

从进入江家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在江家唯一的作用就是慰藉失去女儿的江母。

我也兢兢业业的做到了,除了十六时候对江涣的暗恋之外,我在江家的十八年一直都延续着江汐的命。我小时候还一度担心自己长大了跟江汐越来越不像怎么办,我若是不像江汐了,养母看到我是不是就不会开心了,那他们会不会就要把我送回去了!

要是被送回去了,我不仅没有家,也见不到江涣了!

所以我一直成绩优异,礼貌乖巧听话懂事,不早恋不叛逆,就是大学的志愿也是按照江母的意愿报了本市的大学,学了个财务管理,而非我自己想要读的汉语言文学。

我唯一让所有人都意外大概是进了娱乐圈。大约是叛逆和虚荣心的双重作祟吧!

大学毕业之后我便用自己赚的钱给自己买了一套房子,从江家搬了出去。

其实自从上了大学之后我便很少在江家住了,只是因为江涣时常回来,所以我才没有搬走。

虽然不住在江家可我依旧兢兢业业的扮演着好女儿。毕竟在圈里敬业也是我的标签之一。

我每日都会给养母发信息,每次出去拍戏参加活动肯定要给她带礼物。

我每次刷到有人嘲讽我演技的时候,我都是非常的不服气的,毕竟我沉浸式的扮演过江汐,而且还演了这么多年,这演技还不够好?

大约是扮演江汐耗尽了我所有的演技,所以我这些年在娱乐圈始终不温不火,一直在四线徘徊。

直到和林解合作的剧才掀起点水花,而且这点水花也不是因为我的演技而是我和林解的绯闻。

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个绯闻居然传到了江涣那里,他特意打了电话过来。

接完江涣电话之后我对于林解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趣。

这般的翻脸无情自然是惹恼了一直被人捧着的林影帝,所以才让公司用那样的合同来恶心我。

早知道林解这般的小气,我当初真应该爆他的黑料,就算没有也捏造一个。

“朝朝,我要订婚了!”

江涣的嘴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像是惊雷在我耳边炸开,我险些以为是自己耳鸣了。

今天果然是我人生中最惨的一天,没有之一。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被炸飞的魂魄,定定的看着江涣,也不管心中那只黑色的盒子会不会裂开,里面的东西会不会掉落出来。

我问:“和谁?你要和谁订婚?”

江涣张张嘴,却被身后的脚步声给打断了。

“江涣,你在这里啊!阿姨让我找你呢!江潮来了,好久不见,越来越美了!”

是陈袖,那个我十六岁时候看到的挽着江涣胳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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