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

哭到最后，傅橙的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但情绪好歹是稳定下来了。

她吸吸鼻，说话时鼻音严重:“今天晚上，谢谢你。”

张珏摆摆手，“害这算什么，仙女姐姐你跟我还道什么谢。”

傅橙笑笑没说话。

她的眼睛却一直望着陈炽家的方向。

张珏神色如常，垂在两侧手却紧紧握成了拳。

最后，他叹出一口气，轻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傅橙本不想走，但想到明天还要上课，还是“嗯”了声。

张珏将傅橙送回到张婉玉的店铺，那开着门和灯。

“你回去之后用冰敷一下眼睛吧，要不然明天早上起来会肿的难受。”张珏说话时眼睛注视着她的。

“嗯，谢谢。”

“我说了，你不用跟我道谢。”

傅橙抬起头，用那双肿着的眼睛看向他，平日里总是闪着亮光的眸子此刻沉闷闷的。

她说:“张珏，朋友之间，说谢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张珏沉默半晌。

再次开口，他的声音里带着些沙哑，“我说了，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而后，不等傅橙说话，转身就走了。

傅橙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回到水果店。

她对感情这种事，向来很敏感，又怎会不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但对不起张珏，你在我这，永远只是朋友。

……

张珏走在路上，几盏路灯照清楚脚下的路，却怎么也照不清眼前的路。

他很迷茫。

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张珏抬头看向路灯。

暖黄色明明很温柔，可灯光照在眼睛上却是那么刺痛。

张珏闭上了眼。

脑海里却满是傅橙刚刚和他说的话。

“呵呵朋友，”张珏喃喃道，“谁他妈想跟你当朋友？!”

他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声音大了几分，拳头也控制不住地往墙上砸。

手上的刺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

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他们是一起认识她的，为什么她的眼神只在陈炽身上停留，从不看看他呢？

他到底哪里比不上陈炽？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张珏怒吼。

像是发疯般，张珏不停地捶击着墙面。

直至最后，他的双手变得鲜血淋淋。

张珏十分颓废地往墙上一靠，身体顺势滑下，他屈腿坐在地上，影子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

他用一只手遮住眼睛，身陷黑暗，让他得以冷静下来。

张珏不知在那坐了多久，起身时，手上的血液已经干涸。

傅橙，我不甘心只能和你当朋友，陈炽能做到的，我一样也能。

……

傅橙回到水果店后，发现张婉玉一直坐在收银台后面等她。

张婉玉看见她，连忙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抚摸着她的脸，轻声细语:“咱们橙橙长大了，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你只管大胆去做，外婆会永远支持你的。”

傅橙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流下来，眼神里满是感动。

张婉玉擦去她的眼泪，说:“乖橙橙，你明天还要上课呢，赶快回去睡觉吧，啊。”

傅橙点点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那外婆你也早点回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