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温：引·日记·余温犹存

2025年1月24日 雪

现在是早上5:13。

南方罕见地下起了第二场雪，温度骤降，把我冷醒了。

窗外的天还很朦胧，勉强能看得见几栋高楼的阴影，像科幻片里的世界末日。

电视台说这几天的雨影响了交通，火车高铁飞机全部停班，我有点担心三天后的聚会，能不能如约到达。

想来我们几个人的友情，开始得像这雪一般不期而遇，分开得也像这雪一般悄无声息。

自高三毕业后，算起来也有半年未见，当年开过的玩笑还历历在目，时间越久，反倒越发清晰了起来。

跟余晖的聊天记录停留在2024年6月27日，填志愿那天。

我知道，我不找他，他就不会主动给我发消息。

从来都是这样。

明明没有提过分手，但莫名其妙冷了半年，在他心里，应该早就分了吧。

AA恋，很早就被人说不可能走到最后，可我还是不服，想试试，凭什么不行？

我喜欢他，真的喜欢他。不是一时冲动，不是年少任性，是相见时的心跳，是信息素的缠绵，是度日如年的思念。

……

我给他发了消息，问他在不在。他没回。

三个小时了，天亮了，我洗了澡吃了早餐，看窗外救灾的人在洪水里忙上忙下三个小时，他还没回。

半个小时里，窗外飞过了213只鸟，屋檐往我的窗台上滴了328滴水，我看了32次手机。

电台里温柔的男主播在讲着粉丝投稿的情感故事，背景音乐像他的嗓音一样温柔。我无心听，盯着手机发呆，生怕它亮了一下我没看见。

它确实亮了，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

「余晖：刚醒」

「余晖：有事？」

冰冷的语气跟我刚遇见他时一样。

我抱起手机，手指颤抖着快速打字：聚会你会来吗？

他又过了很久才回复：

「余晖：嗯」

我说：我也去

他回：嗯

之后再也没说话。

我翻着这几条聊天记录看了好久，像个一遍一遍清点着财宝的守财奴。

不知过了多久，底部又显示出一条消息：

「余晖：你在家？」

我回：嗯

「余晖：开门」

我几乎是疯了一般奔向家门，手触上门把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里已经满是汗水。

原来再见，是这样让人心慌。

开门，看见昼思夜想的人站在门外，他头上和肩上掉了很多雨水，像偷了白糖一样，裤腿已经被积水浸湿，青梅酒味信息素似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但神色冷淡，像是被强迫来这里的。

他脸色一僵，估计自己都没想明白怎么就到了我这里。

我捏了捏衣角，让他进门，把他的伞挂在架子上，心里却止不住地难受。

他淡然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他的态度，当年大闹一场，任谁都会厌烦吧。

再见已是普通朋友，他礼貌得让人无地自容。

我在门口愣了会儿，走到沙发边坐下，中间隔了一张沙发。

两个人都不说话，尴尬的气氛。

——余温 记

——于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