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专属小灶（3）

下课后余晖没有跟冉遇简一起走，钟缎羽跟他一起。

回到家好久也没收到余晖的消息，冉遇简先洗了个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接到了余晖的视频电话。

余晖说得很急，眉目间都是不耐烦，也不知道怎么惹到他了：“那什么，我随便给你分析一下啊，数学主要抓大题，数列、立体几何、函数、解三角形还有圆锥曲线第一问这些分尽量全部拿到，圆锥曲线第二问就联消判韦达定理骗点分，有思路就接着写下去，物理的话练练选择和实验题，大题拉不了多少分，化学做大题。不会做就跳，一定要留时间检查，你计算容易粗心。”

冉遇简应了声好，余晖点头挂了电话。

「遇：？？？」

「遇：不是说给我讲题？」

有种被放鸽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余晖回得很快：

「余晖：问你喜欢的人，他不是人好吗，应该谁问题他都会讲，你还可以趁机跟他接近」

「遇：？」

余晖没了声音。

冉遇简纠结了一会儿，有题不会做的感觉太难受了，他挣扎挣扎，还是把魔爪伸向了范澄屿。

他在聊天框打着字：范佬，在嘛？

打完又删掉，不熟的人管范澄屿叫范佬，熟的叫屿哥，但是……总觉得这两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怪怪的，前一个影响形象，后一个太肉麻。

斟酌良久，他选了个不那么别扭的发了出去。

「遇：范澄屿同学，能麻烦你给我讲几个题嘛，有点多可能会占用你不少时间」

「遇：［拜托拜托.jpg］」

对方几乎是秒回。

「Yu：题目」

冉遇简连忙把题目一道一道拍下来发给范澄屿。发完的时候自己都有点懵，怎么会这么多？完蛋，他不会觉得我很垃圾吧？

范澄屿收到题目的时候本来是兴致勃勃的，毕竟年级第二都不会的题，他也想看看是什么样子。然而点开看了几道，他皱了眉。

「Yu：这种题你不是应该会做吗？」

果然，被嫌弃了。冉遇简用手机蒙住了自己的脸，缓了好一会儿才心虚地打出：

「遇：突然不会了QAQ」

范澄屿看着这个小表情笑出了声。

「Yu：是因为考试了紧张吗？要不睡一觉放平心态，明天也许就会了？」

冉遇简看着这几行字，心里一暖，但更绝望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你不懂，这不是心不心态的问题，问题是他现在根本不会。

余晖找的这些都是综合性很强题，有些甚至串联了好几个章节的看似无关的知识，一道能顶几十道。但对于一班的学生来说，这些算是常规题了。况且一个星期的时间来不及举一反三，他最多只能照葫芦画瓢，考类似的题没什么问题，一旦变动大了，就相当于没做过了。

冉遇简出神地想着，范澄屿发来了视频通话，手一滑点了接听，范澄屿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比冉遇简悄悄画的更生动。

只是，似乎脸色有点不对劲。

冉遇简往右上角看了一眼，急忙捂住摄像头：“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擦头发。”

范澄屿僵了一瞬，笑着回答：“这么热爱学习啊，头都没擦就找我问题。”

戏谑的语气像是在说“这么喜欢我啊”。

“你先吹，我再看看题。”

冉遇简红了脸，又说了句对不起，拎着吹风机吹着头发。

吹风机聒噪的声音扰得范澄屿无法静心，干脆盯着冉遇简的天花板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吹风机的声音停了，冉遇简的脸又出现在屏幕正中，白里透红，看到范澄屿的眼神，不自觉移开了视线，轻声说：“不好意思，浪费你时间了。”

范澄屿回神：“没事，我刚好在想怎么给你讲。”

范澄屿讲题的时候很耐心，声音低沉但不做作，带着他特有的温柔，偶尔笑着开两句玩笑，又安慰冉遇简说不要紧张。

不知谁窗外的知了叫个不停，催动着夏季的闷热气息。范澄屿照着草稿纸的摄像头突然转向，草稿纸上刚劲的字迹变成了范澄屿带着笑意的眉眼，冉遇简没来由地心里一跳。

“晚安吧，快两点了。”范澄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