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获神力

黄天化惊道:“阿宁，你疯了？你会害死他的！”

殷宁将他抱进了屋，将凤凰血玉重新戴在他项前。

她将头发拨向一边，让哪吒靠在她身上。

她的手覆上哪吒的胸口，他体内的妖丹蠢蠢欲动。

妖力顺着他的穴位涌入，体内被妖丹禁锢的神力立刻充盈他的身体。

哪吒大口大口地吐血，黄天化一急，“阿宁，你做什么？你停下！”

哪吒缓缓睁开了眼睛，握住了殷宁的手。

“小凤——”

“噗！”

哪吒一直在吐血，黄天化擦得满手是血，却还是擦不干净。

“小傻瓜，相信我。”

“疼……”

殷宁以妖丹护住他的心脉，星辰之力肆虐，让他更是痛苦不堪。

“阿兄，我是……自愿借给她身体用的，不怪……不怪她……”

似乎怕自己撑不过去，哪吒着急地为翠娘求情，随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啊！”

哪吒的血已经染红了黄天化的锦袍，听到哪吒的痛呼，他慌乱地将他抱紧。

哪吒一直喊疼，痛了整整两个时辰。

哪吒口吐鲜血，突然目射金光，他的手无力地垂在黄天化身上，任黄天化怎么呼唤，他都不曾动一下手指。

“三郎，三郎！阿兄答应你，阿兄送她去往生，你别睡，别睡。”

殷宁查探了他的身体，对黄天化道:“他受了刺激，魂魄呈透明之相，我只能解开他体内的禁制，让星辰之力保住他的性命，但我不知，他的身体撑不撑得住。”

“撑得住。”

黄天化将哪吒抱了起来，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我们三郎最勇敢了，他肯定撑得住。”

在黄天化眼中，哪吒永远是那个喜欢趴在他肩头，听他念书的小孩子。

黄天化抱着哪吒，走到翠娘跟前，对她道:“跟我走。”

黄天化将哪吒带回了泰山府，问巫医道:“他还能醒过来吗？”

“这……臣，不知。”

黄天化挥了挥手，将哪吒的被子盖好。

“你想控制他，对吗？”

黄天化走近她，“你看到了他的过去，你想激起他心中的恨，利用他的力量为你报仇。他不愿伤害任何人，宁可让自己陷入沉睡。”

“我不是想伤他……”

黄天化冷笑道:“你险些害死他！他让我帮你，我自然信守承诺，送你转生。”

就让她，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而文达，便让他永世困于十八层地狱，直至被红莲业火焚烧殆尽。

黄天化轻抚了一下哪吒的面庞，其实做个普通人也挺好，他会如普通人家的兄长一般，爱他护他，绝不让他受半点伤害。

可他护不住，哪吒生来就不可能如普通人那般平凡，他太弱。

看，即使他像平凡人那般生活，神鬼妖魔皆会觊觎他的灵力，可他若没有能力保护自己，该有多危险？

黄天化每日都会让巫医给他诊脉，巫医也很是无奈。

哪有那么容易醒过来？

“阿兄，你休息一下吧，我来照顾。”

黄天化平日里也忙，黄天爵于心不忍，开口劝道。

“没事，我自己来。”

“阿兄，你别这样，这也不是你的错。三郎一直病着，阿兄带他出去散心，他也开朗了许多，病都快好了。”

黄天化愣了愣，随即低下了头。

“是我保护不好他。”

“嗯……”

黄天化有些木然地回头，随即激动地抓住了黄天爵的手。

“天爵，你听到了吗？他刚才动了，他动了！”

黄天爵道:“阿兄，你是不是太累了听错了？”

“叫巫医，叫巫医！”

巫医花白的眉头拧在一起，对黄天化道:“君上，小殿下的身体仍然虚弱，短时间内不会醒过来。”

小白猫用爪子扯了扯他的裤脚，黄天化弯下腰问它:“你想说什么？他没事吗？”

小白猫点了点头，黄天化也微微叹了口气。

“他从来不是为何而生为何而死，他是他自己。”

哪吒一直没有醒过来，巫医每日查探他的身体状况，汇报给黄天化。

黄天爵折了一支红梅，放在哪吒的床头。

“三郎，你应该都没有见过什么花，我记得阿宁为你折花，你很高兴，这支梅花送给你，希望你能快点醒过来。”

黄天爵握住哪吒的手，在他手上哈了一口气，想为他暖一暖。

“你知道吗？当年你被带回陈塘关，你阿兄不让我碰你，阿兄把你带回来，还是不让我碰你，阿兄说你太脆了，夏天不能碰，一碰就碎了。”

黄天爵将哪吒的身子擦拭了一遍，顺手提走了趴在门边的小猫。

哎呦！主人，啊喂喂！

“别总是往他房里趴，你身上浊气太重了。”

小白猫不满地挥舞着爪子，你身上浊气才重呢！

“公子，山下有两名凡人女子求见泰山神。”

突然有人来禀，黄天爵皱了皱眉:“凡人如何能寻到此地？”

“那是否告知君上？”

黄天爵挥了挥手，“阿兄这些年太累了，这等小事不要去烦他。”

黄天爵站在来到山门前，只见一名十八九岁的女子拉着一旁十六七岁的少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求公子救我姐妹二人性命！”

黄天爵的眸子危险地眯了眯，“你如何知道，我非神君？你认得我？”

黄天爵上前，确认这两名女子他确实从未见过。

“你，是翠娘。”

他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那名十八九岁的女子猛地抬起头，诧异地望着他。

“公子，是如何认出——”

黄天化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失控喊道:“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阿姊，你放开我阿姊！”

少女连忙去掰他的手指，黄天爵猛地松手，翠娘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我有何罪？要受这永世轮回之苦，生生不得善终之难？”

“你没罪，那三郎又有何罪？他罪在一念之仁，罪在心思纯良！”

翠娘忽地愣住。

“他……怎么样了？”

黄天爵怒道:“何必如此伪善！你的苦难与他无关，他所受之苦却因你而起，迄今已昏迷二十七年了！”

“二十七年……”

二十七年，她已轮回三世。

第一世三岁而夭，第二世五岁遭弃，冻死于冬日。第三世家人惨遭屠戮，她与幼妹走投无路，寻上山来。

哪吒还没有醒，黄天爵不居神位，真的有可能杀了她！

“三弟。”

黄天化只穿了一件里衣，脸色苍白。秦顗跟上来为他搭上一件外袍，黄天化捂嘴轻咳了两声，对她们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