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会1

哪吒拉了拉他的手指:“您别生气了，我以后不再强行凝聚灵力了。”

黄飞虎见他乖巧的容颜，心中一软。

“乖，我与你阿兄会保护你的。”

“嗯。”

黄天爵也很想哪吒，他没有神职，不能上天去看他，听说他还被几个凡人差点卖了，他这身子骨，不知得被折腾成什么样子呢！

“三郎，你是不是瘦了啊？”

黄天爵揉了揉哪吒的脸，被黄天化一巴掌拍开。

“你小子轻点！”

哪吒眨了眨眼睛:“哪有，兄长还说我吃胖了。”

黄天爵笑呵呵地道:“那不行，得再胖点，不然一阵风就吹跑了。”

殷宁趁哪吒睡着，偷偷将凤凰血玉戴在他的脖子上，哪吒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小凤凰。”

哪吒向前摸索了一下，殷宁上前扶住他。

哪吒捏着项前的血玉，对她道:“它救了我很多次，但唯独有一次，它没能护下我。”

因为那是它的主人，射向他心口的那一剑。

真的好痛。

“小凤凰，我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你后悔吗？”

少年的眼中似有些希冀，期待着她说些在意他的话，哪怕是假的也好。

后悔吗？

若能护他周全，哪怕有半分希望她也愿一试，可……

可偏偏，让他承受这一切苦楚。

她明明真的，他怕疼。

血尽而亡到底有多冷，他尝过一次，因此最惧冬日严寒。

可他终究是死在了雪地里，死在了那年冬天。

殷宁上前拥住了他，她通过狸奴的眼，望了他三百年。

她看着他僵硬地躺在冰床上，看着黄天化怕弄坏他的尸身不敢碰他，望着焱蝶小心翼翼地吸食他的尸斑。

痛，太痛了。

“小傻瓜，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她太想他了，想拥抱他，却怕惊了他。怀中的少年仍然微微发抖，他怕她，很怕很怕。

“对不起，是我吓着你了，你别怕，我不碰你了。”

那是她护在骨子里的人，她又怎么忍心，强迫他接受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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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爵日日去凡界寻些好玩的玩意儿逗哪吒开心，自他醒过来，他还没有好好看看他呢！

“阿兄，你怎么哭了？”

哪吒感受到黄天爵的眼泪落在他手背上，连忙劝慰道:“阿兄，你别难过了，我已经没事了，我身体都好多了，我也没有偷偷凝聚神力了，真的，我真的好多了。”

黄天爵吸了吸鼻子:“没有，阿兄是高兴，你能醒过来，真好。”

真好，他的手不会再僵硬地落下去，他的身体不会再腐化，他不会再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寒冷刺骨的冰床上。

他最怕冷了，最怕冷了。

黄天爵搓了搓他的手，他的手依然很凉，比冬日的雪还要凉。

“手怎么这么冷啊？”

哪吒笑道:“阿兄，我自幼便是如此，现在已经好很多啦。阿兄，这是什么啊？”

哪吒忙转移话题，他鼻尖动了动，摸索着黄天爵给他带来的物什。

“这是龙涎香，听说有安神之效，你总是情绪波动，便带给你来闻闻，喜不喜欢？”

哪吒凑近闻了闻，当真觉得气爽了不少，冲着黄天爵扬起一抹纯真的笑容。

黄天爵微怔，他有多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呢？

黄天爵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好养病，待你身子好些，我带你下山去玩。”

哪吒撇了撇嘴:“阿兄不会同意的，我两次在凡界都受了伤。”

黄天爵笑道:“阿兄会同意的，阿兄也想让你开心。”

哪吒心地善良，遭受那般折磨侮辱，仍心无怨怼。但他想让他看看，这世上是有好人的，会有人喜欢他的。他这么善良的人，肯定有很多人会喜欢他。

哪吒有些无措地听着街上乱七八糟的声音，往一旁抓了抓。

黄天爵在拿东西，他什么也没抓到，不由心下一慌。

“三郎，你听……”

黄天爵话音未落，哪吒就将头埋在他怀里，身体微微发抖。

“不怕不怕，这里没有坏人，阿兄不会离开你一步的。”

黄天爵拉住他的手，扶着他向前走。

“这里啊，是百花会，每年都会有，可有意思了。”

哪吒扯了扯他的袖子:“阿兄，这里人是不是有点太多了？我有些怕……”

黄天爵叹了口气，也知自己是太过心急了。

哪吒其实并未接触过很多人，在西岐的时候，有武成王府护着，他最多也只与将士们打些交道。

“这位公子请留步。”

黄天爵下意识地把哪吒挡在身后，朝来人笑道:“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男子笑道:“两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百花会，看着面生。这百花会，可从未有过这般年幼的小公子。”

哪吒怯生生地往黄天爵身后躲了躲，黄天爵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心。

“这位郎君，有话不妨直说。”

黄天爵有些不悦，男子开口道:“这位小公子，可否有心衰之症？”

哪吒手上一紧，捂上心口。

心衰……怪不得……他没法修炼，怪不得，他灵力那般纯粹浓厚，却一直聚不齐。

男子继续道:“这位小公子根骨极佳，若能修习内力，日后必有成就。”

哪吒苦笑一声:“你治不好。”

“公子何必如此悲观呢？何不一试，若是能成，岂不妙哉？但这次百花会的千年雪芝，希望两位公子能助在下一助。”

他自是看出黄天爵实力不凡，如此年轻，他却探不出丝毫内力，只能说明，他的实力远超于他，甚至不亚于老祖宗。

哪吒眨了眨眼睛:“千年雪芝？小凤凰那里不是有很……”

黄天爵连忙捂住他的嘴。

男子将他们带到客房，一位老者让哪吒躺下，替他诊脉。

哪吒有些走神，黄天爵明显是知道他心力衰退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却瞒着他。

当年他为养灵雾蝉已伤心脉，火翎箭将灵雾蝉烧为飞灰，他也心脉尽断而死。如今虽然醒了过来，却仍落下了心衰之症。莫说星辰之力，就连人类的武功，他也无法修习。

老者在他几处穴位扎了几针，哪吒很快闭上了眼睛。

黄天爵皱了皱眉:“你真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