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轻舟喜欢咬一些东西,江祭对她有所回应后就习惯于咬江祭。她的脾气好像是心情好看谁想送一百万,心情不好看谁都想揍一顿。
少年的手臂结痂过无数次,他看向夏轻舟的眼神也越来越冷。
而夏轻舟每每看到他作出一点反抗的动作,就莫名兴奋地打他,偏偏看上去娇滴滴的女孩动起手来丝毫不逊于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子,连身为校霸的江祭也毫无反击之力。
江祭想要躲开,却被压制的动弹不得。于是渐渐地,他习惯了隐忍和麻木。
……
江祭只觉得下巴火辣辣的疼,他紧锁眉头,艰难的开口,“夏轻舟…别在这里犯病。”
少女瓷白的脸上挂着不露破绽的笑容:“阿祭,很疼吗?别怕。”
江祭心中的旖旎荡然无存。他偏过头,轻轻嗤笑了一声。
果然…她的心和她人一样注定是冰冷的。
江祭没有了动作,面无表情的任由她摆布。
夏轻舟有些无趣地收回手,看了看自己的杰作,满意地勾起唇。
忽地,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凉凉地扫过抿嘴不语的少年:“刚刚你说我……犯病?”
洗手间昏暗的灯光为江祭镀上了一层浅薄的白光,愈发显得他脸色的苍白。
江祭垂眸,睫毛颤了啊。他翕动了一下薄唇,却在张口那一瞬间哑了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下一秒,夏轻舟猛地撞进了江祭怀里,咬牙,“你也觉得我有病,是吗?”
江祭猝不及防被她狠狠的撞了一下,忍不住闷哼一声,勉强稳住了身子。
怀中的少女小幅度的颤抖起来,江祭面上不显,内心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夏轻舟她……在他的面前哭了。
江祭有些不知所措,想用手试着拥抱去安抚她,却又像想到了什么,僵住了在夏轻舟腰旁的手。
这是夏轻舟第一次在江祭暴露出她脆弱的模样。
少女泪光盈盈,我见犹怜。
江祭绷紧了表情,他不知道夏轻舟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我不是…”
“不是?”
“那就是说你觉得我没有病?”
“还是什么?”
江祭睫毛颤了颤,他轻轻说:“你有没有病,不关我的事,我的任务只是尽量满足你的一切意愿。”
“那你讨厌我,是吧?”夏轻舟不死心的问。
少年身形顿了顿,眼中闪过戏谑,“讨厌啊。不过我更讨厌你背后的夏家,他们一度纵容你,想法设法的打压林家。”
……居然问出这种问题。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少女的发顶上。
她的黑发如海藻,柔顺的垂在肩上,江祭抬手想触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面容扭曲的抽回手。
凉音传来,“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今天晚上你继续写我的作业。”她的声音像是刻意捏造的温柔,学了个四不像,是冰凉的。
夏轻舟的成绩一向垫底,她有夏家继承,要不是夏父严格要求,她才不想去学校。
但学校里有江祭,也不算太差。
“不写。”
少年淡淡地说。
撕破脸皮后,他也不想装了。
一直以来,他都习惯性地伪装自己做那个顺从的人,而现在——
林家,他不想管了。
父亲……也许会原谅他这一次放纵吧。
娇蛮的少女一下子像炸毛的猫,浑身的毛竖起,“不写?明天课代表收作业要是查到我了,你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江祭嘴角扯起一丝淡笑,不为所动。
夏轻舟心里无端的升起无名火,刚想开口,又像是意识到什么,目光闪了闪。
她的视线移到江祭的脸上,默不作声。
半晌,夏轻舟一脚踩在他的鞋上,勾起唇,“不当乖狗狗了?我就喜欢你不被驯服的样子。”
她抬起白皙的下巴,眼神示意江祭开门。
江祭打开门,等着她大爷似的慢悠悠走出去后,才跟着出了洗手间。
——
许愿一脸八卦的坐在夏轻舟旁边的软榻上,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覆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夏轻舟神色古怪地看了她几眼,没有回应。
温诉含笑的望向江祭,轻拍真皮沙发,示意他坐下。
江祭不紧不慢的坐在离他有些远的地方,余光扫向靠在一起的两个女生。
温诉如沐春风的声音传来,“你叫江祭?我和许愿都认识你,夏轻舟喜欢你。”
江祭垂下眼皮,淡淡的说:“不关你的事。”
温诉挂着笑的表情一滞,他摊摊手,“确实不关我什么事。如果有冒犯到你,请原谅我。”
江祭抿唇不语。
被叽叽喳喳的许愿吵烦了的夏轻舟猛地站起,声音中带着几分烦躁:“喂!江祭,你还待在这干嘛?看见你就烦,赶紧滚啊!”
江祭定定的看着她发作,撑起身子往门外走。途径夏轻舟时,他无声息的拉住她的手。
少女有些意外,然而一瞬便恢复了神情,有些扭捏的说:“本小姐不用你管!”话音未落,便被江祭拉了出去。
包间内的许愿和温诉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尴尬。
许愿一向受不了冷场,冷哼一声,“看着我干嘛!不要觉得我长得好看就迷上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温诉勾人的桃花眼挑起,眸色中是诱人的春色,“哦?情哥哥不能看看妹妹吗?”
许愿瞬间像熟透了的虾子,脸色涨红,“温诉你、你有病啊!谁是你妹妹!”
温诉轻扶眼镜,疑惑地出声:“我记得你小时候经常叫我哥哥,可我们又不是亲兄妹,这难道不是情哥哥的叫法吗?”
许愿简直要被他气死了。
她非常不理解,一个人怎么能看上去那么温润儒雅,跟熟人却又表现的那么无耻!
“死闷骚!”
……
夏轻舟被江祭拉着走了好一段路。
少年始终沉默着,没有回头去看她,只是兀自往前走着,一如这清冷的月色,看不到尽头。
夏轻舟看着他们相触的手,有些出神。
良久,她启唇:“阿祭,你要带我去你家吗?”
江祭的手紧了一下,他绷着脸,“你想去,你就去。”语气不辨喜乐,然而暴露在空气中微红的耳垂出卖了他。
少年青涩的心思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无声的氤氲着。
夏轻舟轻笑,晃了晃他们牵住的手,施舍一般的说:“那本小姐就给你这个殊荣,屈尊去你家住一晚吧。”
江祭脸上传来躁意,他按耐住,哑声开口:“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