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线往下移。
看见晚炎毓的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
我右手哆哆嗦嗦的伸出去,又颤颤巍巍的缩回来。
耳边是陈宇的又一声大喝——
“牵!
啊!”
信宇哥,得长生。
我咬紧牙关。
走你!
手伸出,动若风雷,三尺之地,虎啸龙吟——
砰!
屏幕上,女主角身后忽然出现一名血肉模糊的无脸男子,不明男子手中举着根貌似棒球棍的大棒,把女二号砸了个非死即残。
这算是电影到现在为止最恐怖的画面,轻松揭起整个电影院的高潮,一时间大呼小叫,络绎不绝。
而晚炎毓被吓的全身收缩。
彼时,我的手悬在晚炎毓手背上方大约10cm的地方。
忽遭电影院音响惊吓。
我手一沉,直接搭在了晚炎毓的手背上。
我的手触到晚炎毓冰凉温顺的皮肤,感觉火星子正从我们的肌肤相碰处溅起来,几乎是条件反射,我的手松开了晚炎毓的手背,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 它正死乞白赖地贴着我的后背,潮湿又黏腻。
功亏一溃,功亏一溃啊!
我羞愧难当,我心如死灰,我对不起自己,对不起陈宇,陈宇如相问, 我无话可说,毕竟成事在他,败事在我。 牵手的动作,从轻触,到握住,最后到十指相扣,我和陈宇操练了无数回,在我的家里,或者在陈宇的家里,我多少次牵起陈宇的手,从生疏到娴熟.从犹豫到果断,我自信可以万无一失。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出发之前, 陈宇三令五申,“千万别缩掉!”
但我终究还是退缩了,以最耻辱的方式,耳畔传来陈宇粗重的鼻息,如同审判。
半分钟,像是过了半个世纪。
半分钟后,晚炎毓握住了我的手。
头皮一阵发麻。
紧接着,翻腕,握住,十指相扣,一气呵成。
再然后,晚炎毓的脑袋,轻轻地搁在了我的肩膀上。
感觉腿飘了起来,地板像棉絮一样软,上半身却僵硬,像一座石雕。
陈宇的声音传过来:“你小子事成了没有?成了,咳嗽让我听到!”
我干咳了一声,分钟后,陈宇说:“保持状态,听我指令,切莫进一步行动!”
我心一热。
下一秒,手搂上了晚炎毓的腰。
5
我搁下手机,机身发烫。陈宇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
“你出师啦。”
“什么?”
“跟晚炎毓好好谈,”陈宇一只脚踏出门,“后会有期。”
我愣在了原地,看着陈宇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一切都很突然。
一个月前,晚炎毓成为我的女朋友,但陈宇的服务并未结束,按照陈宇的说法,这叫送佛送到西。陈宇仍会以我的身份与晚炎毓聊天,但更多的时候,是由我亲自操刀,事后分析指导,至于约会,陈宇仍旧严格监控,他认为这是关键阶段,不可不察——当然这些售后服务都不是免费的,为此我又加了一千块钱。
“我是业界良心,”陈宇食指蘸了唾沫数钱,“我的同行,只做带把妹。
追到,收钱,事后秒分,那管毛用?
追得到一时,谈不了一世。
授人以渔,不如授之以渔。”
陈宇把钱揣进裤兜。
“你放心,这笔钱给我,我绝对负责到底。
一直教到你及格毕业自立门户,和晚炎毓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陈宇宣告我已出师,我很开心,也很担心。
未来的日子里,我将直面晚炎毓,没有替身,没有掩护,只能靠我自己的机智聪明。
事实证明陈宇无愧业界良心,在我独当一面的日子里,晚炎毓和我情投意合,每天我们都能聊上两个多小时。
或电话,或微信,或QQ。
话很投机。
当然,问题也有。
因为晚炎毓,我已经连着一个礼拜没有打过王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