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唐陌，你看着我干什么？”“神棍”略微有些结巴。
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击：“没什么，第一种可能，恶魔和我们不一样，恶魔不是人。那个声应该和黑有关吧？我们时就认定这个游戏是三天前说的那个游戏。黑塔是某种未知生物，恶魔和黑塔一样，不是人类，只是黑塔设定的我们的对手。”
这样说“神棍”完全能理解：“所以现在在市图书馆里我们没找到其他人，只有我们两个人，因为恶魔并不存在。”
唐陌点点头：“嗯，是这样。不过这是比较好的情况了。还有第二种可能，恶魔也是人类。”
“神棍”紧张地握紧防爆棍：“他藏起来了？”唐陌的视线随意地从“神棍”握着防爆棍的手上扫过。片刻后，他笑着道：“有可能。”
这个对手不太行啊，如果是维克多的话…
那熟悉的脚步声又“嗒嗒嗒”地从书架深处响起。小姑娘手里捧着一个小饭碗，脖子上系了一个小猪围兜，“呼哧呼哧”地跑过来。
“你们找到我的书没有？”
“神棍”沮丧地摇头：“我们还没有开始找。”
马赛克生气地说：“你们居然还没有找？！我好不容易在吃饭的时候，趁老师不注意，偷偷出来找你们。第一天都快过去了，下午的课上完我就要回家了，妈妈要是发现了，那就完蛋啦。”
唐陌：“线索。”
马赛克：……
小女孩气呼呼说：“啊，我想起来了，我今天早上在房间里找到了这根羽毛。对，这是恶魔的羽毛！我就知道，肯定不是我弄丢了书，是那个该死的恶魔，偷走了我的书！他们恶魔都是最喜欢骗人的坏蛋，我最讨厌恶魔了。可恶的恶魔，我一定要抓住他，把他的翅膀掰断，然后放进爆米花机里，炸成我最喜欢的爆米花！”
小女孩将一根黑色的羽毛交到唐陌的手里，自己又蹦蹦跳跳地走了。
叮咚！天使获得提示一——恶魔的羽毛。
唐陌：“…”好烦…
“神棍”：“…”
“神棍”有点儿蒙。他想了想：“这根羽毛是不是有什么其他作用？”
光线在这个时候突然消失，“神棍”吓得尖叫了一声。
整个市图书馆瞬间沉入黑暗，唐陌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正好站在服务台旁边，他下意识地打开了桌子上的老式台灯。“咔嗒”，微弱的黄色灯光明明灭灭地照亮服务台周围一米范围，将唐陌和“神棍”都包围进去。
唐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些被黑暗笼罩的书架。
唐陌忍试着去开其他的灯。他发现除了服务台桌子上的这盏台灯，其他灯全部无法打开。两人紧紧靠着服务台的桌子，席地坐下。
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恐惧变得更加明显。整个市图书馆三层，只有这一点点昏暗的光亮，灯光怎么都照不到其他地方，好似有一只巨大的猛兽藏在这些黑暗里，只要他们往外走一步就会被无情地吞吃入腹。
“神棍”吞了口口水：“这天怎么突然就暗了”
唐陌想起了童声一开始唱的那首童谣：“三天三夜不说话，天使恶魔想要它。天使白天可以得到一个提示，恶魔晚上可以烧毁一个书架……这个游戏的‘白天’和‘晚上’是不是和我们的时间流速不一样？”
“神棍”害怕得根本无法思考。
唐陌努力地冷静下来：“是两个小时。”
“什么？”
“那个游戏是17点52分开始的，现在是19点58分，两个小时是一个‘白天’。”“神棍”：“你记忆力这么好？！”
“神棍”：“真的有恶魔吗？”
唐陌抿紧了嘴唇，目光在“神棍”身上转了转：“应该有。”
“那他怎么还没有烧书架？”
唐陌靠在服务台的桌子上，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没有烧书架。”
“神棍”没听明白他这句话，唐陌却已经转过头，握紧防爆棍看着“神棍”，目光幽深：“陈先生，你觉得为什么恶魔到现在都没有烧…”
“轰！”巨大的爆炸声在市图书馆里猛然响起。
第二个“白天”，小女孩又背着那个米妮书包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
“你们还没有找到我的书？妈妈今天去鼹鼠叔叔家做客，我好不容易瞒住了她，她还没有发现我的书被偷走了。我瞒不过妈妈的，她一定会发现的，你们什么时候能帮我找到书？”
唐陌：“今天的线索吗？”
唐陌提醒道：“这是第二个‘白天’了。”
这句话一落下，小女孩没再说话，但唐陌能感觉到这一层又一层的马赛克之下，小女孩应该用很古怪的眼神在看自己。她说：“你是天使，你看过那么多书，你当然知道是哪本书啦。我又不是天使，我最讨厌看书了，我怎么会知道一本书的线索？明明你才知道！”
叮！天使获得提示来自马赛克的鄙视。
唐陌：“……”
“神棍”很明显更关心找书的问题，他害怕地吞了口口水：“刚才小女孩说的话，是不是想告诉我们，她丢掉的书是天使知道的？唐陌，你有什么知道的书吗？”顿了顿，“神棍”又补充道，“我知道的书太多了，我在你们市图书馆看了快一年的书，哪本书我都看了一眼。”
唐陌倒是不怎么急：“三楼的购书项目一直是由我负责的，我知道的肯定比你更多。”
“神棍”看他这样，头上滑下豆大的汗珠：“那可怎么办？这都第二天了。”
“神棍”很明显更关心找书的问题，他害怕地吞了口口水：“刚才小女孩说的话，是不是想告诉我们，她丢掉的书是天使知道的？唐陌，你有什么知道的书吗？”顿了顿，“神棍”又补充道，“我知道的书太多了，我在你们市图书馆看了快一年的书，哪本书我都看了一眼。”
唐陌倒是不怎么急：“三楼的购书项目一直是由我负责的，我知道的肯定比你更多。”
“神棍”看他这样，头上滑下豆大的汗珠：“那可怎么办？这都第二天了。”
唐陌试图安慰一下：“没事，还有一天。”
第二个“夜晚”，是正常时间的23点52分至次日的1点52分。市图书馆墙壁上时钟的时针“咔嗒”一声，走到了零点整的位置。
“我们也算认识一年了吧。”
“神棍”猛地转过头，好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有风吹草动就看向发出响动的地方。过了很久，“神棍”绷紧的后背放轻松。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头看向被灯光照亮的地面边缘，轻轻地说了一句：“还有三十多天，就一年了。”唐陌依旧看着黑暗，嘴角勾起，说道：“你的借书卡是一年期限，可惜看
现在这个情况，或许你以后用不上它了。不过我们市图书馆三楼的神秘学、宗教学的书，你应该已经看完了吧？”
“还差一点儿，本来过两天就能看完了。”
“那真是可惜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良久，“神棍”说：“我知道你们经常在背后说我是个神经病。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很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以前你们不相信我，觉得我天天说这些就是个疯子。但是今天我们碰到的这个，你可以用科学来解释吗？”
唐陌沉默了片刻：“无法解释。”
“神根”道：“就是嘛，神是真的会降临的，神之时代已经来临了。我们的先知、我们的圣师，从未抛弃过我们，那些黑塔来到地球，就是真正的神，你和我都已经被它选中。它曾经是神，现在显示为黑塔。我们有机会成为它的门徒，跟着它，我们就能得到真正的救赎。”
唐陌笑道：“那你还怕它？”
“神棍”：“…”把天聊死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两人没再聊天，幸好这个“夜晚”也不算长。等到黑夜的最后10分钟，“轰”的一声巨响，一座书架燃起熊熊大火，将市图书馆的天花板映得通红。
唐陌双眸一缩。
“神棍”也忽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惊恐道：“是H类书架！那是H类书架！！！”
第三个白天，小女孩换了一件黑色的小裙子，一一跳地从书架深处跑出来。她这次没有背小书包，而是提了一个小篮子，里面放了各种各样好吃的。当她走过那两个被烧毁的书架旁时，连看都不看一眼，径直跑到了唐陌和“神棍”面前。
马赛克生气地“哼”了一声：“我的书呢？”
唐陌没回答，反而问她：“你今天不用上学吗？”
小女孩的表情被藏在厚厚的马赛克下，但是她高兴的声音暴露了她此刻激动的心情：“今天要去秋游。我最喜欢秋游了，广袤的草原上，有小绵羊、小白兔、小袋鼠。它们有那么大，那么、那么大。”小女孩张开双臂，费尽全力地比画出一个大小。她咽了口口水：“小绵羊的大腿最好吃了，小白兔的眼睛好像糖球，小袋鼠很难吃，但妈妈喜欢，我要帮她烤点儿带回去。”
“神棍”本来就脸色惨白，听了小女孩的话，更是吓得一哆嗦。
唐陌转头看他：“陈先生，你好像精神不大好？”
“神棍”问他：“你不害怕吗？恶魔知道我们‘白天’在做什么，是故意烧掉H类书架的。幸好书不在那个书架上，要不然我们已经失败了。”
对？那个可恶的恶魔早就知道那本书，知道我的书价值干金！那可是妈妈给买的生日礼物，他是故意来偷我的书的，他早就知道，我那本书是妈妈送的书不见了，妈妈会生气，你是不是不想帮我找书？”
马赛克突然从篮子里陶出一根巨大的火柴。
“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帮我找书！”
叮咚！天使获得提示三——朋友还不找书吗？你快死了啊，朋友。
马赛克凶果地扔了篮子，拿着那根有她脑袋大小的火柴，一步步地遇向唐陌和“神棍”。
唐陌低头看着她，等她走近后，语气古怪地道：“所以说，我最讨厌小孩子了，特别是爱恶作剧的小孩子。”
马赛克的脚步猛地停住，她仿佛被戳到痛点，急急忙忙地说：“我从来都不恶作剧！我最讨厌恶作剧了！谁？是谁说我恶作剧的？我从来都不恶作剧，那些都不是我做的。我是个听话懂事的小女孩！”
唐陌没回答。
“神棍”紧张地看向他：“唐陌？”你怎么敢激怒她？
马赛克自顾自地重复了十遍“我从来不恶作剧，我是个好女孩”后，再次抬起那张马赛克脸，举起巨大的火柴：“你根本不帮我找书！”
她说这话时，唐陌已经走到了一个书架前。他将一本书从G类书架上抽了出来，看向小女孩：“嗯，你从不恶作剧，你就是纵纵火、杀杀人。”
马赛克赶忙把火柴藏在了身后。
唐陌晃了晃手里的《玛雅文明消失的秘密》：“这不是找到了？”
“啊，我的书！”
马赛克以人类无法企及的速度跑到唐陌面前，一把将这本《玛雅文明消失的秘密》抱到了怀里。她左手拿着巨型火柴，右手拿着书，确定了这是自己丢失的书后，就跑到书架旁坐下，靠着书架开始看书。
“妈妈明天要考我这本书上的东西，我要赶紧看书。”
在硕大、宽敞的市图书馆里，小女孩翻书的声音“唰唰”地响着。
“神棍”的脸庞在这一刻变得煞白，他嘴唇发紫，死死地盯着马赛克和她手里的那本书。几分钟，“神棍”的头发就被汗水打湿了，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看向唐陌，苦笑道：“原来是这本书。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唐陌低头看了眼“神棍”的右手，在那手背上，白色的天使羽翼文身渐渐变黑，成了黑色的恶魔羽翼
唐陌的声音很平静：“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
“神棍”难以置信地睁大眼：“怎么可能？！”
小女孩还坐在地上看书，似手听不到他们这边的声音。游戏至此结束，唐陌和“神棍”走到市图书馆的阅读区，拉开椅子坐下。
唐陌抬头看向远处的马赛克，整个市图书馆里恐怕现在只有她还有心情耐心地看书。“神棍”再没了之前的怯懦、害怕，坐在唐陌的面前，开始说这件事的真相：“是我把你拉到这个游戏里的。”
唐陌：“我知道。”
“神棍”说：“……潜入市图书馆的事情是意外。在第三天，我在看一本书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它对我说的话。”“神棍”抬起头，目光认真而又狂热地看着唐陌，好像不是在看唐陌，而是看到了什么伟大的存在。“它对我说，游戏即将开始。”
“神棍”痴迷地看着空气，重复了一遍：“我被它选中了！”
唐陌：“所以你露馅了。”
“神棍”：……
“神棍”：“那……”
叮咚！对抗游戏“到底是谁偷走了我的书”结束。
正在结算游戏奖励
玩家唐陌任务胜利，获得奖励-一巨型火柴、来自马赛克的鄙视。玩家陈方知任务失败。
马赛克：“唐陌！我说你为什么不来吃烧烤，原来你来地球玩了，你还不带上我，你不在我都没办法偷懒不写作业了，鄙视你。”
清脆的童声在空荡荡的市图书馆里回响，进入
唐陌和“神棍”的耳中。一般游戏都会有奖励，哪怕是网上纸牌游戏也能获得什么欢乐豆之类的，唐陌早就猜到这根大火柴恐怕就是他的奖
品。
但是那个“来自马赛克的鄙视”是什么？！这算是什么游戏奖励？
唐陌的脸色忽青忽白，心情复杂；相对于他，“神棍”更是神思恍惚。
唐陌，竟然是黑塔boss。
“神棍”神思恍惚，“神棍”是这场游戏的输家，有奖励，一般也有惩罚。
黑塔没有明确告知惩罚，所以唐陌也不能说。“神棍”蒙了很久，动作缓慢地转头看向唐陌：“我会死吗？”
这个问题唐陌也不方便回答，叹口气：“不会。“但不如不活着。
“神棍”一下子得到了信心：“我相信你。你是黑塔boss,你这么有人性，它不会那么残忍的。它是神，它要带给我希望和重生，它是我的神”
唐陌拿着大火柴，目光平静地看着渐入癫狂的“神棍”。
这算是黑塔你的唯粉吗？
对抗游戏已经结束，市图书馆却没有恢复正常。
他们还没有回到E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唐陌和“神棍”依旧被困在市图书馆三楼。墙上的钟转过6点，他的心脏再次跳得飞快。
“怦怦”直跳的心脏似乎下一秒就能从胸口飞出来，唐陌一把扶住了书架，可是身体根本稳不住，顺着书架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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