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短篇小说 > 在时光中略见
本书标签: 短篇 

隐居 一·忆往昔

在时光中略见

沉翛然从记事起,身边就只有师父陪着她。

本来翛然和师父住在一个小屋里的,自从翛然可以自己穿衣服叠被子后,师傅又给翛然单独搭了个小屋。他和师傅在山上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睁开眼就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在森林间穿梭,眨眼间一只白兔就从眼前跑过,闭上眼时,天空以繁星连成一片,一轮明月高挂,森林间时常回荡着翛然的笑声。

他们师徒两人的屋后都有一片菜地,师父的种着各种瓜果蔬菜,而翛然的上面种着师傅给她弄的一些鲜花种子。师傅偶尔会带她去采草药,教她认识草药,有时也会带她下山去体会人间烟火气,但有的时候师傅总会看着翛然出神,他好像在透过翛然去思念着另一个人,每当这时师父眼里就充满了悲愤。

师父,五官硬朗,干净利落的高马尾,发梢略微卷起,嘴角时常含笑,翛然觉得师父这样的人会有很多姑娘喜欢,但师傅却一直都是一个人,她的师傅还是个修士,但是从没有见过师傅使用过术法,翛然觉得师傅好高深莫测啊!

虽然和师父在一起很开心,但翛然难免会对自己的父母感到好奇,每当翛然问起关于自己父母的任何事时,师傅的脸色都会瞬间冷下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好像在师父这,她的父母就是不能提起的禁忌一般,好几次都师父会打她,但是师傅最后也只是阴沉着脸说:“你就当他们的死了就行。”随着年龄的增长,虽然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的翛然也不会再过问了。

……

春光将至,草木已发。

沉翛然经常趁师傅进山采药的时候下山去玩。他在山脚的村子里认识了一个少年,他们的初见是翛然爬到树上摘果子,看到困在院墙里的少年,翛然叫了他一声:“嘿!吃果子吗?”翛然 趴在树上,一只手扒着树枝保持平衡,用另一只手拿着果子朝他挥了挥。还没等少年有所回答,翛然就把果子扔了过去,少年忙去接果子,他这么一动,翛然才看到他脚上的铁链……

第二次见面是少年在给村民分发钱财和粮食,少年说他的父亲是个焚林而田,竭泽而渔,无休止的索取,四处搜刮村民的恶修,他的母亲就是被强抢过来的。他妈妈教育他“要做个好人。”他问母亲“那怎么才算是个好人呢?”母亲回答道“要一心向善,要造福百姓。”少年还告诉沉翛然:“我们上一次见面就是因为我给村民分发粮食,被父亲发现了,他把我打了一顿,然后给我禁足了。”

......

师父对沉翛然一向是放养,只要作不死,就随她作吧。

陈潇然沿着河流在山上闲逛时,走到了河流的尽头,发现了个瀑布,瀑布下有个水池,池子里的水很澄澈,偶有一两片树叶飘落其中。看着看着,翛然突然想到“师傅之前能带着自己从很高的地方跳下去,而且还一点事都没有,师傅说那不是术法,那是不是说我不会术法也可以?”翛然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

从沉翛然的小屋里传出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你也是真的可以呀,徒弟勇气可嘉,下次继续。”师傅咬牙切齿地给他固定着骨折了的腿。萧然用手捂着脸,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嘶——疼死我了。”翛然语气有些埋怨的说:“为什么师父你可以?我就不可以?这水绝对是针对我,你们修士是不会受伤吗?”“哈?当然不是。只是我们比你这种愣头青更会规避伤害,让受到的伤害最小化。这么想学吗?以后可以教你。”师傅边收拾东西边说。“真的吗?!”翛然眼睛都亮了,用手略微撑起身子,“师父,我感觉我现在腿也不疼了,脚也不酸了,一蹦能有三米高!”师傅扶着额头,有些无奈。

......

伤好之后,师傅说带翛然下山去玩,翛然开心的把手里刚抓到的蝴蝶都放飞了。

师父背上了竹筐,竹筐里满是草药,到了山脚下的村子里,村里人见到师傅都很是欣喜,村里人管师傅叫“大夫”。其实村子里是有大夫的,只不过都没有师傅的见识多,对于一些疑难杂症,村里的大夫都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不知其原因,不能根治,但师父就可以。师父先带着药草去了村里的医馆,大夫们将自己医馆缺少的草药留了下来,给了师傅银子,师傅便走了。

师傅还是呆在之前经常待的那个角落,将竹筐里剩余的草药倒了出来。他们师徒二人席地而坐,翛然看到没有见过的药草,就会问一问师傅,并非她多么的好学求知,而只是单纯的好奇和打发时间,但师傅都会耐心的一一解答。翛然问道一味草药的时候,师傅顿了顿,说“这是毒草。”这时正好有个人过来点名道姓的要买走这株毒草,这人眼神四处张望,神情紧张,额头冒着冷汗,接过草药的手都在发抖。

翛然很疑惑又很紧张:“唉?那个不是毒草吗?他为什么要买?他是不是买错了?买去要干什么?”面对萧然一连串的问题,师傅也并没有不耐烦,而是淡淡的回答道:“他知道自己买的是毒草,他都叫出名字来了,买错的可能性很小。至于买毒草是用来干什么的?那就是他的事了。”翛然一把抓住师父的衣袖,问:“那他是不是要害人的坏人啊?”师父摆弄着药草,说:“这个可不好说,并不是所有要害人的都是坏人。”

师父说完就闭目养神去了,翛然点了点头,转头就去调戏地上的蚂蚁了。

......

他们师徒两人一直待到了黄昏时分,药草也卖的差不多了。

将买到的米面装到空竹筐里,师傅刚背起竹筐准备走,就听到不远处嘈杂一片,师父本不想去凑热闹,但翛然硬拉着师傅去。他们朝着嘈杂声走去,人群呜呜嚷嚷的围在恶修家门口,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萧然和师傅说,那个不是买毒草的人吗?他好像是恶修的家丁,他身上好多血呀。”听到旁边人的议论:“这人也是真的惨啊,只是因为他在茶楼里干活的姐姐不小心把茶水打翻洒在了这恶臭的身上,恶臭就屠了他全家!”另一个人说“就是你说这还是人吗?之前还以为他像恶修摇尾乞怜,现如今才知道......”两人不约而同地叹息一声。在院子里趴着买毒草的那个人,全身可谓是血肉模糊,身子底下一大摊血,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在那个人前面跪着萧翛然之前遇到的少年,好像在给那个人求情。恶修咆哮道:“苏宇轩!他想毒死你,老子我你还想让我给他留一命,我就说嘛,你就是那个荡妇在外面的野种啊!”

翛然小声和师傅说:“师傅,你不去帮帮他吗?”翛然得到了师父毫不犹豫的回答:“不去。”翛然问:“为什么啊?”师父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去?你要是想去,你去吧。”“可是修士不应该保护凡人吗?”“你去和那个恶修说,你看他听吗?不让修士伤凡人,还要保护凡人,哪有这么多的好事啊?况且你师傅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师父看了一眼翛然,又说:“你也不是为了那个家丁,是为了那个叫什么苏宇轩的吧?”翛然没有答话。

在他们交谈间,恶修已经命人将那碗用毒草熬制的汤端了出来,对着他自己的亲生骨肉说:“你要是敢喝了这碗汤,我就留他一条狗命,怎么样?”苏宇轩现在还只是没有修为的凡人,喝了必死无疑,这明摆着就是让苏宇轩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苏雨轩犹豫着,还是接了过去,恶修讥讽的笑着。

翛然想上前,被师傅拦了下来,师傅随手捡了地上的小石子,附上灵力扔了出去,将苏宇轩端的碗打破了,毒汤洒了一地。恶修和苏雨轩都猛地抬起头来,恶修大骂到:“谁?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人们都面面相觑,恶修拔出佩剑,朝着人群走来,人群四散逃跑,惊呼一片。

他们试图俩屹立在慌乱的人群中,那么的镇定自若,那么的引人注目。 苏雨轩注意到了沉翛然,朝着翛然用口型说了个“走。”翛然摇了摇头。

贺秀剑挥出一道剑气,已向着翛然他们劈来,但师傅并没有要躲的意思,见师傅不躲翛然也就不躲了,她对师傅有着无条件的信任。师傅仅抬手一瞬,便轻松化解了这道剑气,恶修轻蔑地“哦?”了一声。恶修刚想再有所行动,就被师傅释放出的威压,直接压得瘫坐在了地上。翛然和苏宇轩见此情景皆是一惊,恶修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想,想不到这穷乡僻壤之地,还有您这等高人失敬,失敬。”殷勤地陪笑两声。

恶修勉强地站了起来,双腿直打颤,手不自觉地搓着,手心出了一把冷汗。恶修家里的下人都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恶臭有皮,笑肉不笑的讨好道:“苏某今日能遇到您这等高人,实在是三生有幸,可否赏脸与苏某小酌几杯?”翛然拉了拉师傅的衣角,师傅半蹲着俯下身来,该人凑到师傅耳边说:“哇——师父,这也太厉害了吧?”师父脸上的表情一直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这时却突然勾了勾唇角,看得恶修有点不明所以。

师傅的目光又落到跪在地上的苏宇轩和那满身是血,趴在地上的家丁身上。恶修猛的顿悟过来说:“轩儿,你也快别跪着了,额......先去让主厨多做俩菜,我要和这位贵人一醉方休!对了!对了!先快去请医生给他看看”恶修指着地上的家丁假慈悲道:“哎——他也是个苦命人,他爹妈都是赌鬼,他姐姐把他拉扯大......哎......”说着还连连叹息摇头。

听得翛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鄙夷道:“咦——真能演他这么惨不还得是你的‘功劳’最大。”翛然一路小跑到家丁旁边蹲下来探了探他的脉搏,恶臭,刚想说什么就被翛然打断了:“不用这么费事,人已经死了。”角落的女仆听此噩耗,捂着嘴小声抽噎起来。

师傅将恶修掉在地上的剑,用灵力牵引到自己手上来。恶修转身,拔腿就逃,还没等脚离地,他就已经人首分离了。翛然见血也不害怕,说到:“师父,你这算不算斩草除根?”这时角落的女仆冲了出来,扑到已经死了的家丁身上,放生大哭。“除根?根源不在他而是这个不公的世道。”师傅叹了口气说到:“他这种人也只是这不作为的世道所催生的傀儡罢了,都是这世道的牺牲品。”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师傅看着在家丁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仆,和翛然说到:“回去吧。”一路上翛然都心不在焉的。

有人依傍这祖辈父辈的臂膀,生来就高人一等,纵情欲海。对于平头百姓来说诗与远方,不过就是镜中花、水中月,可生来高人一等的人可不去平常百姓有这些,以为诗与远方他们没有,他们便也将百姓的花打碎、月揉乱......

上一章 隐居 始.忆往昔 在时光中略见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