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就（2）

“您应该知道的，外面的传言已经……”

“朕为什么该知道？因为你觉得我该知道？”

苏圣清顿了顿，“柳，你过界了——”

“所以这就是您的答案吗？装不知道？您手眼通天，我还不知道吗？在我身旁的眼线……都多过这朝堂上的人了吧？”

柳卿卿苦笑道，她没想到，在这么轻易之间撕下了两人多年的面具。

嘭——

苏圣清将一本奏折甩在柳柳卿卿脸上，轻声道：“滚远点。”

“您杀那么多人，不愿意承认？您派那么多人监视我，您也不愿意承认？天下的人心会寒的啊！”柳卿卿按止住双手想要抚摸脸颊的冲动，任刺痛在脸上为所欲为——

她知道，在这场对弈里，谁先暴露出脆弱的一面，谁就输了，她输了这么多回啊，这一次她不想再输了……

“呵——好一个天下人，寒心，好话坏话都让你说了个遍，合着朕只能是个坏人呗——”苏圣清笑着。

“不要再杀人了……苏圣清，这句话送给我年少的挚友，而不是当今的皇帝。”柳卿卿苦笑道，没想到她终究是愿意让个下风给她。

苏圣清看向落魄的她，眉头一皱，把起身旁的剑，指向柳卿卿，歪着脑袋，冷笑道：“看来朕还是对你太仁慈了，如今连规矩都不懂了，别以为你跟我从小到大，就可以直呼朕的名讳，谁给你的脸啊？”

柳卿卿僵住。

“我明白了，女帝——陛——下——”

年少的一切随着时间长河流逝，不仅包括记忆，更包含感情。

“那就滚吧，念你是初犯，朕就不罚了，毕竟找这么一个合朕心的人也少。”苏圣清放下剑，眉眼间皆是笑意，仿佛刚才的那一切都不复存在。

她们还是曾经的朋友，饮酒相谈，月下对奕——

只不过都是泡影罢了……

柳卿卿失魂落魄的走出宫殿，回想着年少种种。

究竟是什么时候她们变成这样了呢？

在她们第一次分别时，柳卿卿跟打了鸡血一样，促使自己长大，她请命治江南水患，在百姓当中取得名声，所有人都称赞她为贤臣，称赞她谋略天下第一，百姓们忘记了她背后的君主，获得名声的只有她一个，或许在此时，她们就已经有了嫌隙？

后来的后来，她更加不断的努力拿起功勋，一样又一样的成就，让她获得了宰相之位，她在百姓的呼声之中立足，而民间对于君主的呼声越来越小……百姓们只能记住做实事的那一个，或许在此时，他们又有了嫌细？

这嫌戏啊，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从山顶滑落至山底，巨大的雪球压得她们喘不过气……

或许在那时，她们就已经回不去了。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她们并没有见面，而百姓废帝换朝的呼声已经越来越大。

毕竟杀的虽然是朝臣，但百姓惶恐，把朝臣杀完了，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了呢？

“卿儿，你就答应吧，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当王才是最合适的啊——”

“你看这么一个暴君，把我们这朝臣都快血洗个遍了……你忍心让我们都……”

“……”

“让我再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