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多出来的棺材在昏暗的灯光下打眼一看,似乎规格,大小,颜色和材质都差不多,黑漆翘头,红线缠腰,四角挂铃,但白柳仔细观察后,发现了这口棺材的蹊跷之处。
湫枝这是一口下过葬的棺材
不光下过葬,而且下葬的年头还不小了,四角挂的铃铛是黄铜铃,制式古旧,看款式应该是百年以前上个朝代末期的东西了。
牧四诚欲哭无泪地抖着手。
牧四诚湫枝,怎么会突然多出一口棺材?!
湫枝1884年的,应该是我上回身份的同行
说白了,就是盗墓贼挖到了一口古棺。
牧四诚……意思这棺材里面放着一具百年女尸?!
湫枝对哦,棺材上没有贴任何黄符,一看就不太安全
牧四诚后知后觉这棺材里的东西,他打了个寒颤后退两步,面色惴惴。
湫枝看着牧四诚被吓到了的表情很是高兴,被欺骗的郁闷随之消散了一些。
牧四诚好恐怖
湫枝用手推了推,发现没推动,于是干脆用脚将棺材板踹开。
棺材盖重重落地,震得地板都颤了一下,砸出一地灰尘黄土。
青黑湿软的棺材内部滴滴答答地往下渗水,木块腐朽发绽,一具身穿莲花刺绣旗袍类戏袍样板嫁衣的尸体安详地躺在底部。
这新娘子身材不长,头戴发冠,衣服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双手交叠在心口下方,拇指翘起,包住交握的双手内一杆用红线编了兜子的秤杆,长约一寸。
不光如此,整个尸体直挺端方,双膝微微弯曲,衣服一点都没因为尸体腐烂往下塌陷。
湫枝尸体保存这么好?可惜我上次来的时候直接走掉了没看到这美人
话虽如此,湫枝的眼睛却盯上了尸体双手交握的秤杆,她用力一抽给抽了出来。
这木质的秤杆上虽落了灰,也能看得出做工精美,上面雕了交缠的一龙一凤,很明显是一杆用来挑开着新娘盖头的喜杆。
这木质的秤杆上虽落了灰,也能看得出做工精美,上面雕了交缠的一龙一凤,很明显是一杆用来挑开着新娘盖头的喜杆。
棺材内原本雾蒙蒙,只隐约倒映出双脚的铜镜在喜杆被抽出来的那一瞬猛地一边,变得清晰可鉴,上面照出一张涂了白粉,点了胭脂的脸,显然就是那新娘子的脸。
棺材内的新娘子的脸还被盖头遮住,丝毫都不可见,镜子里的新娘却娇笑一声,头转了三百六十度,一双渗人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向提着喜杆的湫枝,凄凉婉转地开唱。
新娘相公呀——回来聊呀——
新娘可怜你这我这无定河边骨,犹是我这你这春闺梦里人呀!
铜镜里的新娘有头无身,红唇白脸,笑面哭声,咿咿呀呀地唱着。
新娘郎君呀,挑开我的盖头,看看我的脸。
新娘阴山村里的姑娘呀,二八下嫁又下坟。
新娘郎君呀,推开我的棺材,看看我的骨。
新娘阴山村里的老人啊,八二下水又下坟。
镜子里的新娘声音越发怨愤,她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棺材里的尸体原本交握的双手散开,缓缓地抬手,似乎要去扯开自己的盖头。
湫枝哟呵,唱得不错,还蛮唬人的
湫枝跟着哼了几句,发现自己的调子跑得不成样子遂放弃。
新娘来了一个道人呀,说老人死得对,小女子死得好。
新娘于是阴山村的人呀,便世世代代这样死了下去。
棺材里淅淅索索地传来绸缎衣料摩擦的声音,那铜镜的声音模糊地传出来,变成了一种扭曲又阴森的唱调,宛如一个声音浑厚的男人在厉声叱骂。
新娘背乡忘祖者,不尊先辈者,鸡鸣狗盗者——
新娘永生永生,不可活着走出阴山村!
湫枝背乡忘祖者指的是我这个借阴财的
湫枝不尊先辈者指牧四诚这个灵异up主
湫枝鸡鸣狗盗者就是盗墓贼啰?
湫枝那完了,都得死
湫枝看了眼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牧四诚,终究还是没狠下心来再放他一次血。
盛赊倒也算上到,主动咬破自己的手指,被秋以沫蘸着龙飞凤舞地画了一张符咒。
秋以沫符画好了,谁把棺材板盖上?
湫枝这么麻烦,非要贴在棺材板上?
湫枝有些不理解,抢过符纸就往尸体脑门上贴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滑得像是吃了德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