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邶没有拒绝,将瓶子收起来。
前厅。
赤水丰隆有意无意的给玱玹灌酒,先是迟到,罚了玱玹三杯,后来丰隆组织屋内众人玩起了击鼓吟诗的游戏。
丰隆专门负责击鼓,待到鼓声停止,花球落在谁手中,谁就要吟诗半句即可,下一个人来对。
第一回合,“咚咚咚”鼓声起,丰隆本想捉弄捉弄自己的小妹,于是打算花球落在赤水嘉芸手上时停下。
鼓声停了,丰隆抬起头刚打算点人,结果嘉芸只在一瞬就将花球抛在了身侧玱玹的手上。玱玹看着不知何时飞来的花球,一愣。
突然有人起哄,“殿下,题诗啊。”
其余人也异口同声:“是啊,殿下。”……
玱玹只好站起身,他看了看四周,犯难。
但看屋外,秋风起,枯叶零落,百花凋零,候鸟南归。玱玹不禁想到在皓翎做质子的那些年,他时常看着西炎的方向发呆,掰着手指头,一日一日数着,什么时候能回家去,什么时候才能去接小夭……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鹄南翔。”
馨悦听着,总觉得词句有些悲凉。让她想到在西炎做人质的那段日子,日日担惊受怕,每天就是祈祷自己的父亲千万不要造反,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几百年。
她打听过玱玹,和自己的经历相似,这会不会是老天注定要她们互相治愈,互相扶持呢?
辰荣馨悦失神,鼓声又悄然响起,防风意映将花塞到馨悦手中她都未发觉,意映本想提醒,可鼓声已停。
“馨悦,你了!”赤水丰隆唤着馨悦。
馨悦不为所动。
“馨悦。馨悦!”赤水丰隆一遍一遍加大音量,辰荣馨悦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
“怎么走神了?该你对诗了。”
辰荣馨悦目光落在玱玹身上,压着声音
“念君客游思断肠,谦谦思归念故乡,君何掩留寄他方。”
“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
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
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馨悦诵罢,涂山篌便拍手道好。
赤水丰隆神情凝重的握着鼓槌,低下头思索什么。
众人都在思索这首诗的含义,目光不断在馨悦玱玹身上停留,觉得这两人有点事情。
“哥哥——”小夭的声音传进屋内。
小夭看着围在一起的人群,看了眼赤水丰隆手上的鼓槌:“你们是在玩击鼓传花?”
小夭顿时来了兴致,平日里每每和那些世家闺女聚在一起,所涉及的都是些琴棋书画,小夭几乎一窍不通,今天终于有了一个自己玩儿过的小游戏,不免也想玩几局。
未等赤水丰隆回话,涂山篌将刚刚辰荣馨悦吟诵的诗句记录下来,陈给小夭:“王姬不在,错过一场好戏啊。看不出来,馨悦还有这等才华。”
小夭接过玉帛,淡黄色的皮卷上,赫然是一首诗。
“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
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
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小夭语调缓慢,音色清冷。等读完,小夭才勾唇,看着馨悦:“诗,挺好的。”
辰荣馨悦在众人的吹捧声中,缓缓起身,双手交叠放于胸前,身子微倾:“献丑了。”
防风邶从小夭手中拿过玉帛,“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防风邶看着小夭,一言不发。
“不如我们现在来变戏法吧,也有意思些。”赤水丰隆提议。
“好啊,早听说丰隆你啊火球玩的好,今天得让我们开开眼界。”沐斐在人群中起哄。
丰隆闻言,脸上挂上得意的笑,唤出五个火球在手中抛来抛去。
黄色的火苗,不断变红,最后丰隆将火球往小夭身上砸去,小夭猝不及防,炽热的火将小夭包围,不一会,小夭的衣裙开始褪色,开始变得像血一样红。
丰隆一眼都舍不得从小夭身上移开,辰荣馨悦眼中流露出艳羡,在座众人无不惊叹,唯独沐斐盯着小夭,慢慢眯起了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诧异。
赤水嘉芸坐在不远处的榻上,一腿直伸,一腿半曲着,将沐斐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最后法术的期限到了,小夭的衣着恢复正常,五个火球再现,射入空中,变为烟花,绽放出了刹那的美。
(《燕歌行二首·其一》
魏晋.曹丕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鹄南翔。
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
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
援琴鸣弦发请商,短歌微吟不能长。
明月皎皎照我床,星议西流夜未央,
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