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自愿种蛊

轵邑城这天雪下的很大，雪重风骤，落在地面积了数尺深，朵朵雪花凝结出一个纤尘不染、在雪中傲然挺立的男子。

“老朋友，你好久不来啦！”离戎老伯拿着一把大勺子搅着锅中的驴肉汤，热气蒸腾，鲜香四溢，惹人垂涎。

相柳来到桌前落座，离戎老伯则是倒了一杯热茶放在相柳桌前。

“你对蛊知道多少？”

“你说的具体些。”

“我近来遇到一种蛊，被施蛊者能感知到施蛊者身上的疼痛，反过来却不行。”相柳细细回想蛊的功能。

离戎老伯眉头挤成一团，一只手捋着胡子，随后眉头舒展开来，许是心中有了答案。

“施蛊者可是位姑娘？”离戎老伯放下捋胡子的手，按在桌面上。

相柳看了离戎一眼，拿起茶杯小抿一口：“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说的这种蛊极其罕见刁钻，倒像是雌雄蛊。”

“雌雄蛊？”

离戎老伯接着说：“雌雄蛊又名情人蛊，是女子种给情郎的一种蛊毒。”

“此蛊可有解法？”相柳接着问。

离戎老伯却呛得放下茶杯：“哎呀~不行不行，情人蛊无解，只能转移到另一人身上。”

“怎么转移，那个人要具备什么条件？”

离戎老伯慢慢放下茶杯，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有情人种情人蛊，无情人种断肠蛊。那个人必须对另一人动情，方有成功转移的机会，但是情人蛊危害也大，母蛊一旦死亡，子蛊也活不了。”

相柳垂下眉眼沉思起来，离戎老伯见状语重心长道：“你虽有九条命，却唯独一心，心一旦给出去了，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见自己心思被看穿，相柳起身道别，一转身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夜间，玟小六坐在河边看着水面发呆，面色依旧忧虑。相柳跳下雕背，稳稳落在地上，一步一步向玟小六走去：“在想什么？”

玟小六微微抬眸：“蛊啊，轩又派人来催了。”

“此蛊，无解。”

玟小六假装悔恨的时候相柳又说：“但可以将蛊转移，让蛊虫去祸害别人。”

小六眸子熠熠生辉的看着相柳道：“我这辈子唯一想祸害的人就是你！”

相柳握住玟小六的脖颈，将人带到自己身前：“你说你最想祸害的人是我？”

温热的呼吸吐在玟小六耳畔，玟小六面上又有些悲伤：“可是我又不忍心祸害你。”

相柳放开小六脖子，看着远处的风景朗声一笑：“你还有不忍心做的事儿？”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不是对辰荣也还有点良心吗？”玟小六反驳。

相柳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可爱极了。

“与其调笑我，你不如找找谁愿意替你转移蛊虫。”

玟小六弱弱的说：“可能轩的某个手下愿意吧。”

“你以为蛊虫不挑食吗，想移给谁就移给谁？”

“啊？为什么？”

相柳只觉得没眼看：“你自己的蛊你不知道？”

玟小六摇头：“我不知道，这蛊是很久以前以为百黎族老妇人赠我的，她并没有和我多说什么，连这饲养蛊虫的办法都是我瞎捯饬的。”

“那你说究竟什么人才适合引蛊？”

相柳不吭声，一瞬后才硬邦邦的说：“不知道。”

玟小六肯定不信，只好试探性的问：“那你合适吗？”

相柳避开玟小六灼热的目光，没答应也没反对。

玟小六突然想逗逗相柳，悠悠起身：“我去找十七吧，他或许是一个不错的人选。”说着就要离开。

相柳猛地抓住玟小六的手腕，嗖的一下起身。

“做什么？”玟小六面色无常，心里狂喜。

相柳轻咳掩饰尴尬，他松开手：“涂山璟那么弱，你种给他，想害死他？”

“那怎么办啊，相柳大人~”玟小六凑近相柳，眼中似有万千星辰。

相柳不自觉后退一步，平复一下情绪道：“我可以帮你转移蛊虫，但你怎么报答我？”

“只要你说，我都答应。”

“我要你日后答应我一个条件，只要我说，你必须答应。”相柳认真的看着小六。

玟小六思量一下，还是说：“不取轩的性命。其他的都行。”

“若违此誓呢？”

玟小六伸出三根手指，对月起势：“我玟小六今日在此起势，若九命相柳为我转移蛊虫，我答应相柳一个条件，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转头看向相柳，他好像不太满意的样子，玟小六又说：“粉身碎骨？挫骨扬灰？看你那小气样肯定都不满意，你说怎么办？”

“如若违背，凡你所喜，都将成痛，凡你所乐，都将成苦。”

“你好狠。”随后再次举起手指：“若违此誓，凡我所喜，都将成痛，凡我所乐，都将成苦。”

随后玟小六拍拍胸口：“你放心吧，我一定说到做到。”

相柳的唇边带出一丝笑意：“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做不到是你受罪，又不是我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