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医生，急诊来了个车祸的病人，快去看一下吧。”
护士匆忙跑上来正好看到温以时出手术室连忙喊道。
温以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闻此赶紧快步去往急诊。
“何主任呢？”
“晚上来了一帮打架斗殴的，何主任忙着手术呢，许医生也在手术没下来，周医生转了两个大夜被勒令回去休息了，心外，骨科主任都到了。”
“病人现在怎么样？”
温以时按下手术电梯。
“开放型颅脑损伤，蛛网膜下腔出血，伴有血气胸，耻骨右侧粉碎性骨折。”
听完护士的一串汇报温以时倒吸了口凉气。
这得多严重的车祸？
电梯一到温以时飞奔着跑向病床。
急诊是整个医院最热闹的科室，充斥着哭喊着病房无形给人压力。
“小温来了。”
心外方主任打了声招呼。
“已经去安排手术室了，神经外科今天人不多，这个手术还得你辛苦。”
方主任的话温以时没怎么听进去。
她看着眼前闭着眼浑身是血的男人脑袋空到嗡鸣。
孟宴臣。
她控制住发抖的指尖，强制自己集中精神，跟方主任他们研究病情。
“小温，你还好吗？”
大概是声音的出卖，让方主任察觉到了温以时神态的不对。
温以时连忙摇头。
“我没事，可能是刚下手术，有点累。”
方主任叹了口气。
“辛苦了，这台手术咱们三个一块，孟先生是咱们医院的投资人，可得跟阎王把人抢回来。”
温以时点头。
趁着安排手术室的时间，温以时得以短暂喘息休息。
医生护士都围在病床前，温以时却注意到放在一边碎裂的眼镜。
她很早就认识了孟宴臣，也一直知道他是个整洁有序的人。
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冷静，矜贵，强大。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病床上见他。
进到手术室的温以时干练到冷漠，她熟练的操纵手术刀，平淡的说着下一步动作。
手术做到第二天早上十点，温以时出来时整个人都是晕的。
“温医生，你还好吗？赶紧回去休息吧，你这都连了三台大手术了。”
护士扶着她走出来，不远处的手术室外孟宴臣妈妈正着急的拉着方主任的手询问情况。
许沁看到她跑过来扶住她。
“辛苦了。”
温以时浅淡的笑笑。
她跟许沁是高中同学，关系没那么近。
大概是因为喜欢孟宴臣的缘故。
温以时偶尔会嫉妒许沁。
躺在医生休息室温以时很快睡过去，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ICU看孟宴臣。
孟妈妈失魂落魄的守在门口，见温以时来上前抓住她的胳膊。
“你是温医生吧？沁沁跟我说了，这次多亏了你，谢谢你温医生救了我儿子。”
“都是应该的，您别在这儿守着了，回去休息会儿，孟先生有什么问题我们会通知您的。”
孟妈妈摸着ICU窗口的玻璃，又落下泪来。
“我不能走，我就这一个儿子，我所有的心血都在他身上，他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啊。”
温以时没有安慰。
她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做医生久了骨子里也多了些冷漠。
成为医生那天起导师就对他们说过。
医生的大忌就是过度共情。
她以前也常听许沁抱怨，说她的养母控制欲太强。
所以她一时无法分辨，她哭的到底是儿子还是那个精心培养的奖品。
她看向病房里，那个矜贵淡漠的男人安静的躺着，身边的机器的波动那么微弱。
是他难得显露的脆弱。
心痛的有些窒息，温以时撇开头深吸一口气安静的离开。
她去了医院天台，看到不断祷告的病人家属，面无表情的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呦，没想到有天能在这儿看见你，谁呀？能让你来这里祈祷上帝。”
周医生稀奇的走近。
温以时以前从不踏上来，她坚定的从死神手里抢人，不信神明。
温以时没说话，抿着唇平视前方。
“温医生，别崩太紧，来都来了，跟上帝说两句。”
周医生是温以时的师兄，医院这么多师弟师妹周医生最关注的就是温以时。
他这个师妹太要强，固执的一根筋，说冷漠也是真冷漠，但有时也会因为病人的一些小问题怀疑自己。
他都担心她有一天崩断了脑子里那根弦。
温以时没回答，周医生也不再说话，两人沉默的看着阳光下的城市。
护士跑上来找人，两人一起离开，温以时听着不远处的祷告，慢慢垂下眼皮。
上帝啊，请保佑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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