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捧着槐花蜜站在温棠家门口时,晨露还凝在门廊的月季花瓣上。温棠开门的瞬间,他下意识把蜜罐往身后藏,却被对方的目光抓个正着。“进来吧,”温棠侧身让他进屋,“外公在客厅看报纸。”
客厅的藤椅上,温棠外公戴着老花镜,手指在报纸上慢慢划过。听见脚步声,他抬头看向周瑾,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平和:“小周来了?坐,我正想问问蜂场的事。”周瑾把蜜罐放在茶几上,金属盖子与玻璃碰撞,发出清脆的响。
“这是新酿的蜜,没掺东西。”他的指尖反复摩挲着罐身,“我已经把所有蜂箱都检查过,有问题的都销毁了。”温棠给两人倒了杯茶,水汽漫过杯口,模糊了她眼底的情绪:“警方说,游明诚投资蜂场,是想把掺药的蜂蜜卖到国外,再嫁祸给我们。”
外公放下报纸,拿起蜜罐拧开盖子,用小勺舀了点尝:“甜,比去年的甜。”他看向周瑾,“你师傅也是被猪油蒙了心,好在没造成大错。”周瑾的头垂得更低,耳尖泛红:“我会负责到底,您的康复治疗,我……”
“不用。”外公打断他,却把蜜罐推到他面前,“但这蜜,得你每天来给我冲一杯,就当是……赔罪。”周瑾猛地抬头,眼里闪过惊喜,又很快归于平静:“好,我每天都来。”
与此同时,云慕和游子意正在警局。张律师拿着份文件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意:“游明诚的上诉被驳回了,还牵扯出他几年前偷税漏税的事,税务局已经介入调查。”他把文件递给云慕,“这里有份他转移资产的明细,其中一笔,转到了一个叫‘林晚秋’的账户。”
游子意凑过来看,“林晚秋”这个名字有些眼熟。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母亲的旧相册,翻到某一页——照片里,母亲和一个穿旗袍的女人站在樱花树下,背面写着“与晚秋姐游樱园”。“这是我母亲的朋友,”他的指尖停在照片上,“听说后来去了国外。”
云慕拍下照片发给林哲,让他帮忙查林晚秋的下落。走出警局时,阳光正好,街角的花店门口,苏晓正蹲在地上给盆栽浇水。看见他们,她举起手里的喷壶:“你们来得正好!我新画了幅画,给你们看看。”
画纸上,蜂场的晨光里,周瑾穿着防蜂服,温棠举着相机,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交叠,像只展翅的蝶。“特意加了层柔光,”苏晓指着画角,“这里藏了只小蜜蜂,翅膀上写着‘温’和‘周’。”游子意看着画,嘴角不自觉弯起,云慕悄悄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暖意。
傍晚,林哲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兴奋:“查到了!林晚秋现在在国内,开了家古董店,就在老城区的巷子里。”云慕和游子意立刻驱车前往,巷子深处,“晚秋古董店”的木牌挂在门楣上,风吹过,木牌轻轻晃动。
推门进去,店里弥漫着檀香。一个穿素色旗袍的女人从里屋走出,正是照片里的林晚秋。她看见游子意,眼里闪过惊讶,随即化为温和的笑:“子意?长这么大了。”她转身从柜台下拿出个锦盒,“你母亲当年托我保管的东西,终于能还给你了。”
锦盒里是枚玉簪,簪头雕着朵梅花,花瓣上还留着细微的划痕。“这是你外婆留给你母亲的,”林晚秋的指尖抚过玉簪,“你母亲说,等你成家了,就交给你的伴侣。”她看向云慕,目光带着审视,又很快释然,“云先生是个可靠的人。”
离开古董店时,暮色已浓。云慕把玉簪插在游子意的发间,月光落在簪头的梅花上,泛着淡淡的光。“好看。”他低声说,俯身在游子意的唇角印下一个轻吻,带着檀香的气息。
游子意没有躲闪,反而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巷子里的路灯亮了,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缠在一起,像再也分不开的结。
夜里,游妈妈看着玉簪,眼眶泛红:“你妈当年最喜欢这簪子,说以后要给你媳妇戴,现在……”她看向云慕,又看向游子意,忽然笑了,“这样也挺好,都是好孩子。”念念在婴儿车里,伸出小手要抓玉簪,被游子意轻轻握住,小拳头立刻攥住他的手指,不肯松开。
云慕坐在游子意身边,指尖轻轻拂过他发间的玉簪。月光透过纱窗,在两人身上投下温柔的光晕。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彼此的呼吸在寂静中交织,像一首无声的诗,诉说着往后的岁月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