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交易法则（7）

“清水？什么清水？”

听到这句话，泠子突然有一种流泪的冲动，但一想到现在的她与昔日同伴的关系，不得不抑制住。她只是张口，什么也没说。

中原中也凝视着面前的人，微微偏头，压低了声音：“跟踪？威胁？强迫？审讯？”

清水泠子摇了摇头，犹豫片刻最后决定还是说了那个电话的事。

“‘清水女士’……我知道，你绝不会这样称呼我。”少女面无表情，却也流露出几分忧郁，“是用人工智能伪造的来电信息和声音。”

这是商人法则第二条，如何反诈。

中原中也转头取出少女的贝雷帽，捧在手里盯了好一会儿。“帽子也是你计划中的一环？”

“是。放在了你出任务的必经之路上，你看到帽子内侧标志的话，会认得的。”

他突然非常庆幸帽子最后歪打正着回到自己手里，也是这时才想起，翻过帽子，查看内侧的究竟是什么。

昔日刻在衣服上、刻在手环上、刻在心里的熟悉记号倒映进通透的钴蓝色眼瞳里，掀起一片过激的情绪风浪，致使全身都微微颤了一下。

——那是“羊”的标志。

少年瞳孔骤缩，目光抬起落在面前人身上。

清水泠子依旧一副淡淡的表情，摊开双手，然后一把夺回帽子，抱在手臂里。“别傻愣着了，中也。还有一位客人在等着我们呢。”

两人回到mafia事务所，中原中也立刻前往去汇报工作，而清水泠子收到消息，道纳本已经抓获，资金全部追回，并且他下面的各个属下都因为害怕mafia报复四散而逃，临时或常用仓库里的军火，也都在运输的路上。

太宰治坐在地下牢房中间的椅子上，听完工作进展后命部下把清水叫来，身旁则是被捕获的道纳本、其他几位被囚者以及一名异能者。

“也就是说，一分钱不花就搞到一批武器，还‘顺便’处理掉了企图欺骗mafia的一家公司？”黑发少年不动声色提出一个不需要回答的疑问。

门外传来敲门声，清水泠子又问了一句之后，才推门进来，佯装一副恭敬的姿态，向给自己指派任务的上司鞠躬。

少女迅速扫视一遍屋内，最终视线停在道纳本身上。几小时前，他们还是买家与卖家的关系，而现在一人却沦为阶下囚，生死存亡掌控在买家组织手中。城市繁华之下的阴暗面，与从前接触的交易界不同。清水泠子得出以上结论。

“还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

太宰治看着她一边说这句话一边把“够了没我要下班”写脸上，不免嗤笑。他抬手指向其中一位昏厥不醒的囚犯，冷冷道：“我要你用异能力，把他的老底，全部扒出来。”

或许首领真打算把她调到审讯部？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使用这从没用过的异能力，背着对身体与精神的双重负担，为并无任何信任与忠诚可言的组织卖命，她可不会傻到冒未知风险。

少女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用理所当然的眼神盯着太宰治。而太宰治早已料到她会这样回应，很自然地摊开手视线转向身后的异能者。

“他能消除触碰到的人的记忆。你把那个人的信息记录下来，再让他消除，就能够避免多余记忆造成的影响。”

虽然非常不想继续给mafia卖命，但此话一出，她便没有拒绝的理由。

清水泠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到囚犯面前，瞳孔开始变形。

死气沉沉的屋内安静到诡异，所有目光聚集到少女身上，而她突然抱住头痛苦呻吟，后撤一步，便立刻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