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似曾经（下）

十五、

雨识相的停了，为土地公留下大小不一的水坑，不知谁家孩子在其中欢快跳跃，脏了衣裳。

我笑了笑，相信我，他回家定有好果子吃。

夜晚的北城璀璨夺目，虽说不如京城，但也阖家幸福，一样的安居乐业。

无数小贩的烛光点亮城内，形成一道“光街”，像极了那年的庙会。

我撞了撞宋程宁的肩，笑了笑，看向那位跳水坑的孩子：“宋程宁，你看那孩子，回家指定被‘竹板炒肉′”

宋程宁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孩子，听见我的话也笑了声，后又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要说就说嘛，哈哈，我觉得挺像我小时候，三日不打，乱家改谱。”我猜到他要说什么，那孩子真的很像我，曾经的我。

我想到曾经的“光辉历史”，止不住的想和他回忆。

跳过糟糕，回忆曾经。

我没有止住话题，将它延续：“哈哈哈，我那时还将宋家祖宗改成了自己，爹那脸色……哈哈哈，虽说有娘拦着，但也快半身不遂了……”

宋程宁明白我的意图，也想起了那段“光辉历史”，也不禁嗤笑一声：“是啊，我第一次见到娘都快拦不住爹的样子，甚至觉得你这么顽皮，是不是我的孪生兄弟。”

我将“黑历史”拿出来供二人随意说笑，想让他高兴些，不要沉迷于过去的悲痛，从而拘谨。

“哈哈哈，好啊……你个宋程宁，见死不救居然还怀疑我和你的关系？！”我笑骂他一句，心情愉悦。

·

二人聊了一路，回想曾经的种种，至今仍是历历在目。

忽的，二人间安静下来。

我买了几个小玩意儿，挺有趣，宋程宁在家无趣应该可以玩会儿。

而他用自己的私钱买了几斤肉，买了一匹布料。

我见他买这些，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不愿承认，自欺欺人。

“程安，那边有个游戏，要玩么？”他难道对一些东西起了兴趣，我当然高兴，连忙答应。

活动是一谜语，宋程宁交了五文钱做参赛金。

而我才疏学浅，不如他，没有浪费这来之不易的五文钱。

到他了，举办活动的人向他投出问题：“和尚圆寂，打一成语。”

他思考了一番，抿了抿唇，几个呼吸间，他想出了答案。

他抬头看向活动人，坚定喊出答案：“坐以待毙！”

“正确，这位公子，接下来继续比赛还是拿取奖金三十文？”

他看了看我，决定拿取奖金。

……

“怎么不继续了？才答了一道题。”我看向他的一双眼，

“我继续，你干等着挺无趣的。”他抿了抿唇，勾起嘴角，对上我的眼。

一双眼好像要说千言万语，但被他包涵在“无趣”二字之中，让人看见了藏在心底的不舍与坚决。

他买了一个泥偶，一个憨态可掬的花斑猫，对人叫着，可惜没有声音。

他将泥偶送到我的手中，眼中的光彩照人：“程安，以后让它代我陪着你。”

一双琥珀眼包涵着世间的一切柔情，泪在眼眶打转，小贩的烛光使得他的眼在此刻无人取代的璀璨夺目。

即使不舍，也要脱离过去。

就如他此刻一般，即使要落泪，也因我的一句“寿星落泪不吉利”而强颜欢笑。

“……好。”我低头看着泥偶，不敢看他，不想让他看到我早已酸红的鼻头。

他抚着我的头：“不要哭，今日是你的生辰，要快乐，就如同曾经一般。”

烛光夺目，将二人的影子越拉越长，落寞却又愉悦。

“宋程安，生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