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两人上了马车,开始渐渐出宫,街市之上任然可见几盏灯笼,和叫卖的商贩,易曲微思绪放空。
她难得蹙眉,心底有些许不安。
“出事了吗?”
“无事,只是……”
易曲微有些无措:“陛下许了我做皇后义女,还要皇后亲自操办我的生辰宴……”
她柔声细语的说着,目光幽深,袁善见揉了揉她的发顶:“如此不是好事吗?”
“我刚刚回京,如此大张旗鼓,实在不安。”
“曲微,莫要多虑。”
袁善见看着她,易曲微点头不语。
马车上挂着的灯笼摇曳,最终停在了易府门前,易宅门外的灯笼被风吹的摇晃不停,袁善见扶着易曲微下了马车。
芙蕖和胡伯早早守在了门外,见她下了马车,芙蕖先走上了前来,眸中含着热泪,在看见易曲微的那一刻,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女公子……”
她声音哽咽,捂着唇,见她这般,易曲微笑了笑,柔声开口:“我回家了……”
是啊,回家了。
胡伯发髻已然苍白了大半,他虽然红了眼眸,却到底没有落泪,看芙蕖哭的伤心,便先开了口:“女公子赶了许久的路,快些入府歇息吧。”
“对对,女公子快些入府吧。”
芙蕖擦了泪,开口说到。
易曲微回眸看向袁善见,他立于马车旁,灯笼的映照下,更显的温润如玉。
“曲微,回家去吧。”
他开口说着,易曲微点头。
目送人入了府,袁善见吐出口浊气,他走上了马车,终上踏上了回袁家的路。
袁家外的灯笼高挂,门口的小厮瞧着渐渐行来的马车打了个哈欠,马车停稳后,袁善见走下了马车。
他多年未曾回来,门口的小厮早已认不清了人,将玉牌交了过去。
那小厮愣住,片刻后猛然回神慌乱的拱手行礼:“长公子!”
袁善见收好了玉牌,目光落在袁府的大门上,小厮推开了门,走在前头带路。
此刻已经快到深夜,府宅内大多已经熄灯,袁善见是自作主张回来的,未曾通知任何人,无人知晓他要回来,自然无人等他。
袁家如今掌权的人,是他的阿父,袁沛。
袁沛目光有些浑浊,他看起来格外苍老,鬓角的白发早已生出,看向袁善见时,张了口,却又不知如何言语。
“你,回来了……”
袁善见垂眸,轻声开口:“回来了。”
无人在乎他为何突然回家,袁沛不知如何面对这个,他多年未见的儿子,匆匆嘱咐了几句,便已离去。
袁善见自嘲的笑了笑,他从未奢望过什么。
他自幼就明白,阿父阿母不合,他甚至从未见过二人同席。
每每听到易曲微谈起幼年和父母的欢快时光时,他只能小心翼翼的窥探别人的幸福。
可袁善见同样明白,这幸福更是造就易曲微痛苦的枷锁。
他们两个,心底都有着一道疤痕。
是不得父母爱护,背负整个家族。
又是年幼失孤,独留一人。
上天赐予了他们不幸,却又让两个不幸的人相逢,一点点温暖互相。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