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变：东栏卧听雪（六）

风雪肃然飘着，抒衣夜里发了烧，凌长烬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他从入城就听说了除夕夜妖人袭击的事情。

他推开了房门，里头静寂无声，凌长烬扑到床榻前，铃铛作响，他摸到了抒衣滚烫的额头，皱了皱眉。

急忙遣了侍卫去请太医，他取了帕子沾了睡替她敷在额头，烛火摇曳，他看见她受伤的手腕。

再看见帕子上绣的长风二字时，他脸色冷了冷，心中的嫉妒让他有些发狂。

等御医看好了病，将药开好，他甚至没敢抬头，只想快点离开。

凌长烬目送了御医离开，他坐在床榻前，将那方帕子取了下来，嫉妒心让他将帕子引上烛火，火舌侵蚀着素帕。

凌长烬终于笑出了声，他将绣着自己名字的帕子替抒衣包扎上手腕，他看着她的脸，眸色昏暗。

他吻上她的眉心，继续是鼻尖，脸颊，最后是嘴唇！

凌长烬笑了笑，他摸着她的脸。

“阿衣，你只能属于我。”

他守在床榻边，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帝抒衣于噩梦中惊醒，她看见了守在床边的凌长烬，凌长烬眼眶通红，帝抒衣梦中险些被溺死，此刻有些不太平静。

“阿衣，可是梦魇了？”

凌长烬扶着她，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他嗅着她发丝间的清香。

“长烬，你终于回来了……”

帝抒衣靠在他怀中，泪水划落，她尽可能的让自己更像娇弱的抒衣。

“别怕，阿衣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他神色晦暗不明，轻轻安抚着她。

等她睡了过去，他才终于起身。

他走进了书房，从怀中拿出了一包粉末，带着一股梅花的香气。

将粉末掺合进了菡萏院平日点的香里，他将香谭放在桌上，点上了香，淡淡的梅花香飘着房间里。

凌长烬此行，并不只是办事情，他还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个蛊师。

凌长烬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少女，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他曾看着她和自己的哥哥相爱，看着她濒临死亡，看着她被自己所救，看着她因为蛊虫只能和自己相依为命。

香料里参杂着让人记忆缺失的药。

凌府内，凌长风正坐在书房前。

他抚摸着刀柄上的护身符。

他曾于娶她只有一步之遥。

战场之上，她救下了凌长风，正是那一刻，凌长风想要娶她为妻。

他们为救下的小姑娘取名千月，他为她花灯会拔得头筹，她为他亲手绣护身符，放了九百盏祈福灯。

或许是他身负杀伐，他注定得不到所爱。

所以，他亲眼看着爱人在自己怀中没了气息，亲眼看着自己的弟弟牵着活生生的爱人站在自己面前，告诉自己这是他的妻。

抒衣被救回来时，凌长烬来见过凌长风，凌长烬告诉他，如果想让抒衣平安，就不要去打扰她。

所以，他不再敢见她，见面也只会唤他为“衣娘子”，生疏急了。

外头的雪有飘了起来，凌长风收好了双刀，他站在窗前，外头栽着一树梅花。

他笑了笑，突然馋上了梅花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