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变一变天了。”
明德帝长叹,又意味深长的笑了一阵,才算静默下来。在他的安排下,萧羽便以俞执的名字入学国子监。
至于师于,这块硬骨头既然是萧羽自己选的,那边只能由他自己来啃了……他只看结果!
“凭你萤虫之光,能照尽天下不平事吗?”师于一不问出身,二不问才学。律学,少有人继,如今才会如此本末倒置。
萧羽正襟拱手,眸光坚韧。
“学生心中有律,亦慕已久,愿卿弦歌不缀,拜卿为师,得之教诲,必弘律法,正典刑之身。”
上辈子,萧羽抄录过国律,也跟师于打过交到,师于曾说:“满天启,能被罚抄国律的皇子,你也算是独一份了。”
他问:“你可抄出什么名堂了吗?”
那时候,他心不在焉的抄录,撑着手肘哈哈大笑,“国律?人心中有律,才算国律,如今谁还将这份放在眼里了,再抄多少……无用功罢。”
随后,又愤愤然,将手中的毛笔扔在一边。
不知是萧羽的哪句话勾起了师于的情绪,再看向萧羽时他目光变得慈和。
“愿尔承继。”
这番对话全被从门口经过的徐文言听了去。
他手拉着十岁的徐云令入学国子监,恰巧从门前经过,满心的赞赏这个年轻人。
师于同他好友多年,终于是有人能看上他了!
“心中有律……以正典刑……”
徐云令呢喃着萧羽的话,眸子中闪着细碎的光,他看向徐文言:“爷爷,我要去律学。”
“什,什么?”
徐文言虽然同师于交好,但他可从未想过让徐云令去学律,跟着他去谏院不香吗?
“云令,你要不再考虑考虑?”徐文言神情艰难,他儿子已经废物了,孙子可不能再有什么差错!
主要是……律学学了能去哪?
无非就是刑部,再一个就是大理寺,这俩地方……升官可……太难了!!!
徐云令一本正经,“我意已决。”
徐文言心中吐了口老血,强撑着笑容,将徐云令送到师于那,临走时恋恋不舍。
谁能知道,他只是从你门前路过,就搭了个亲孙子!天杀的,谁能告诉他这是为什么啊!
谏院权限大,又没有任何大臣可以制约谏议大夫,跟他一起驰骋朝堂,知无不言,言无非罪,多好啊!
徐文言心肝脾肺肾那哪都不明白……他的谏院到底哪里不如刑部和大理寺了!
“爹,你回来啦?云令入学国子监可妥当了?”见徐文言回来,徐隆连忙问安。
“……滚。”
碍事的玩意。
“哎,爹你——”
“云令入了律学。”说罢,气定神闲的迈步进入府中。
“哦,律学,不错……律学?爹,这恐怕不妥吧?”他在朝为官,怎么会不知道刑部和大理寺的艰难,徐云令这个兔崽子,怎么偏偏学了律去!
“爹,要不你再去国子监说说,太学和……哪个都比律学……强啊!”
“律学……去哪不比你强……”徐文言冷冽的目光幽幽落在他身上,他一抖。
“怎么就这么说……他哪里有那么差劲,五品官在家就没有人权吗?”徐隆心中嘀咕。
“还不进来!”
“哎,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