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凤霜：“一具身体两个灵魂必定是会有争强的，身体的支配权属于强大的那个，即便是强大的那个灵魂睡着了，弱小的那个也没有身体的支配权，主人先前说谎了，她不承认自己是那个弱的，不承认她错了。”

沈清婉：“谁都有不想承认的事情，我理解她，这具身体本人就是她的，我现在就可以还给她，麻烦你们帮我找个风景好些的地方帮我立个碑。”

沈清秋：“我没要你死，你也是我妹妹。”

沈清婉：“那佑安呢。你有问过她吗？”

沈清秋：“婉儿，我看见过一个和安儿一样的人，以魂灵游荡人间，然后魂灵就被生生撕碎了。天上住的是神，凡间住的是万千生灵，地府住的是死去的万千生灵，我不知道她之前是怎么瞒过天瞒过地的，我不敢赌她能瞒永远！”

沈清婉有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比如为什么掌门师伯要杀了罗燕燕的家人，为什么沈清秋舍得要让沈佑安离开、那怕是再也见不到了！为什么沈佑安要以灵魂的形态留在人间。

凤霜飞到沈清婉面前：“姑娘可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我就开始了，你可要看清了我的招式，一会同我打可不能掉以轻心！”

沈清婉：“自然，准备是准备好了，就是现在很多事不明白，乱的很。”

凤霜：“打完在想，看好了！”

凤霜化作剑悬在空中，周围被铁链锁着的十二柄剑也跟着悬在空中，锁着它们的铁链变长了，铁链依旧锁着。十三把剑在空中展示不了什么，飞剑讲究的无非就是给对手捅上几个窟窿，或者心肠狠点的，凌迟对手也是能做到的。

凤霜又化作凤凰：“姑娘先续上刚刚想的事，我先教训个捣乱的家伙。”

沈清婉：“啊？等会等会，你先别教训了，你能和我讲讲你主人吗。”

凤霜：“主人……我也不是很了解她，主人以前有两个徒弟，他们两个身上算半个鬼怪应该是两兄弟，两个都是被鬼怪一族有目地的用尽一切送出诅咒囚禁鬼怪的枯陵，只有穿越水晶能解除囚禁的诅咒。鬼怪一族为何被囚禁我不知道，你之前遇到的那个是主人的小徒弟路亮亮，他以前本性真的不坏的，另一个被封印的也就是他兄长叫黄泉生，他也不坏的。主人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把一堆烧黑的草丢进牲畜的食槽让人家养的牲畜吃那些烧过的草，他们见人吃饭要生火下锅炒，又看见那些牲畜吃鲜草然后把一堆草炒的黑黢黢的给牲畜吃，让主人笑了好久，也不知道主人当时是怎么想的就收了他们做徒弟。”

沈清婉认真的听着，觉得沈佑安给她的两个徒弟取名有点随便，两个好歹是兄弟怎么说也要一个姓啊，她偏不，一个姓黄、一个姓路，不像亲兄弟。

沈清婉：“半个鬼怪？那究竟是鬼还是怪？鬼怪到底是什么啊？”

凤霜：“我也是从书里看到的，他们不是鬼也不是怪，他们的祖先一开始和普通人没区别的，后来他们发现了穿越水晶然后变了样，满脸都是经文烙印然后蔓延全身，后来和他们一样年纪的人都满头白发了，他们却没有变老还有了异能。”

沈清婉：“所以穿越水晶一开始就是人家的东西？然后他们因为有了异能被囚禁？我怎么觉得是在欺负他们。”

凤霜：“主人和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能怎么办。”

沈清婉：“也是。你和你主人关系很好吗？”

凤霜：“她是我的主人，我只有主人一个主人。路亮亮、黄泉生是我的朋友，他们跟在主人身边安安稳稳的呆了七年，学着人的规矩、礼仪，慢慢的适应了人间的生活。黄泉生有天发现自己不能控制自己，他告诉了我和主人，叫我们不要告诉路亮亮。后来他盗窃穿越水晶被当场抓住，争夺打斗中穿越水晶被分成了四块碎片，黄泉生为了保命吐了一块碎片，主人想保他又忌惮他、想杀他又顾忌被他吞入肚的碎片，担心在生死存亡的时刻那块碎片会发挥作用让他跑了，有过剖腹取物的念头但碎片融进他骨血里了，就把他封印。路亮亮受他的兄长牵连，主人有心留，可很多人都反对，要杀他，主人就把他赶走了。”

沈清婉被惊的张大了嘴：“不是，你是不是漏了什么没说啊！这样了还肯叫她师父！他杀虎魄伤邹邹就为了报复！”

凤霜：“这些是我听别人传的。其实虎魄和邹姑娘未必他干的，他要的不过就是听主人的解释，主人的道歉，可主人还没来得及和他解释就死了，但他绝对不会为了报复主人伤及无辜。”凤霜又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姑娘的功夫、心思、手段不输主人，以前是怎么死的？”

沈清婉：“被人捆了手脚然后打死的。”

凤霜：“人间女子生存皆艰难，不是死在出生，就是死在产房，死了也没个体面的棺材，像那种备受宠爱的，但只要嫁了人就是泼出去的水。疼女儿的人家不多，也不少，我见过好几家真心疼女儿的，可就是没轮上主人，没轮上许多姑娘。”

而另一边的苍穹山，掌门独坐在灵犀洞的一个小洞府的石床上喝闷酒。灵犀洞外岳清源早被他叫去处理公务了，他自己一个人倒是在灵犀洞内坐着，哀伤的看着手里拿着两只木鸳鸯，他还记得自己和罗燕燕在灵犀洞定情的时候。

还没当上掌门那会被师尊安排准备除夕晚会，毕竟是除夕这种团聚的日子也就允许了父母亲属一同参会。那时候清净峰的师弟在晚会前一天就带了两个朋友，一个是来求药的沈成霄，一个是玩心单纯的罗燕燕。罗燕燕按耐不住性子喜欢到处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穹顶峰，躲着偷看乔河（掌门弟子时期的名字，取名废见谅见谅）练剑法，折了根木条模仿起来。乔河早就发现了这个没有灵力的女子，一剑就朝罗燕燕躲着的树上挥去，一条被削掉脑袋还在扭动的蛇掉在了罗燕燕头发上，吓的她是惊声大叫，抓着蛇尾巴朝树丢。

乔河：“你是哪个峰的？”

罗燕燕撒谎道：“我是刚入门的外门弟子，峰主安排我扫山梯，刚扫完来瞧瞧不行吗？”

乔河上下打量了一眼：“没穿门派服饰抄一遍门规。”

罗燕燕：“不就没穿你们规定的衣服嘛，凭什么随便罚人！”

乔河：“你非我苍穹山的弟子躲在树后偷看我练剑这一点就够要你命了。”

罗燕燕：“你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吗，只是看你挥几下剑就得去死，修仙的都这么霸道。”

乔河：“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只是受师尊器重得他真传。”

罗燕燕：“你是首徒？”

乔河：“是。”

罗燕燕：“首徒了不起啊！首徒就能随便杀人了！”

乔河：“是不能，但刚刚那套剑法是我自创为仙盟大会准备的，你的行为很可疑。”说着看着她手里的木条。

罗燕燕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立马双手合掌求饶道：“别别别！我就是跟朋友来玩的，你别杀我，我什么都没看懂什么都没记住什么都不知道啊！”

乔河：“你叫什么名字？”

罗燕燕：“你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在大发善心给我准备墓碑吧……”

乔河：“不是，提前来苍穹山参加晚会的要登记名册报告师尊，不然不光你要受罚，带你来的师弟师妹也得罚。”

罗燕燕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受罚，但还是撒谎了骗着眼前这个人：“我叫罗瑶，我表哥是外门弟子想着趁晚会让我过来瞧瞧，你别罚我！”

乔河：“念你初次来苍穹山情有可原，我不追究，但你也别瞎走了。”

罗燕燕：“好的好的。”，说完跑走了。

这就是他们的初见，因为她对一切事物的好奇而相见。

再见是在同一天的千草峰，她第一次来苍穹山又到处走，犯了点事怕受罚报了个假名字编了个假身份给自己吓的连路都忘了，粗心大意下被绊了脚摔伤了。

清净峰峰主这时走到他身边，拿起傍边没开的酒，打断了他。掌门看了他一眼又自顾自的喝起了酒。

清净峰峰主撇了眼那两只木鸳：“掌门师兄好雅兴！”

掌门：“师弟好计谋，不愧是清净峰的主人。”

清净峰峰主拿着酒左看看右看看，漫不经心的道：“掌门师兄说什么呢，什么计谋。”

掌门苦涩一笑：“对！我是你掌门师兄，你是我师弟。清秋呢？你把他关哪去了？”

清净峰峰主：“清秋当然是下山做任务，历练去了。”

掌门拿着快见底的酒坛咕噜咕噜的一口闷。

掌门突然看着清净峰峰主：“师弟啊！她是不是很讨厌婉儿？”

清净峰峰主：“师兄这个问题可难倒人了，我答不上来，就像有个问题只要师兄能答上来。”掌门冲他点了点头示意接着说“师兄很讨厌燕儿吗？”

掌门面色微变，声音微弱却坚定：“不讨厌，很喜欢。”

清净峰峰主：“师兄现在说的和数年前说的不大一样了。”

掌门愣了愣，闭着眼睛往后一躺躺下了，清净峰峰主左瞧瞧右看看，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那对木鸳鸯然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