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检查身体过后,李元君拿到的牌子是金牌,看着牌子她只是低头一笑,玩味的挑眉头。
这几年东奔西走,其实是落下了毛病的,至少在孕育子嗣是这一件事情上并不具有优势。
不过…他们自然也不敢给她次一等的牌子,宫家之所以愿意给出这个牌子是在示好,流露出的意图是她可以在年轻的这批宫家子弟里任意选择。
如果非要嫁人的话,嫁谁不是嫁呢?李元君手指抚摸着金牌,笑容有些落寞。
或许是担心李元君并不选宫家少主,她不是唯一一个拿到金牌的女子,云为衫和姜姑娘也拿到了令牌。
几位姑娘各自拿到了牌子,聚在一起闲聊。
李元君不想参与讨论,与人也保持着距离感,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虽然拿了金牌存在感也很低,她懒懒的依靠在栏杆上,眼神向四周流转,
一是因为他们都认为花容被远徵少爷内定了,二是花容与这群姑娘相处的时间最少,她不热情,他们自然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真羡慕你,少主一定会选择你的。”
此话是对姜姑娘说的,姜姑娘却笑的有些勉强,她早有心仪之人,因此她并不希望被选中。
“哪有?云姑娘和花容姑娘也是金牌。”
云为衫眉头轻皱,她紧紧的盯着那一块金牌,想事情想的有些出神。
李元君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不动声色的拉近与众女之间的距离。
上官浅从角落中走出来,笑脸盈盈,对着云为行说,“以我对宫唤羽少爷的了解,他一定会选择你的,不会选择姜姑娘的,云姐姐,不要担心了。”上官浅说的那样笃定,这倒是让李元君起了点兴致,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故作疑惑,“为什么不能是我呢?毕竟我也拿到了金牌呢。”李元君扬了扬手中的金牌,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上官浅没想到李元君会这样说,脸上极快的划过一丝不自然,然后又恢复成那样笑意浅浅的样子,“花容姐姐当然也是有希望的,只是之前花容姐姐似乎与宫远徵公子的关系还不错,我还以为你们……”她并没有将话说完,但表达的意思却不言而喻,李元君摆了摆手,故作娇俏,“宫远徵公子自然是不错的,但我还是喜欢成熟一点的,这样我会更有安全感一点。”
砸墙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众女皆是一惊,都向那边看去,只有云为衫关切的看向李元君,确见她一片淡然似乎有所预料,心中了然。
上官浅反应过来看像李元君的时候,李元君又装作一脸迷惑的样子似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试探性的问,“刚才那位不会是宫远徵公子吧?”虽然是问句,但所包含的意思却是肯定的,上官浅紧紧的盯着紧紧的盯着李元君不错过她表情的任何一丝变化,上官浅想若是李元君故作吃惊一定会非常的虚假,李元君却没有如此,她恍然大悟一般反应过来,没有感到难堪,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笑的相当的轻松,“或许是吧,如果真的是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我可等不起,再过两年我就人老珠黄了。”
说完还故作哀伤,好像真的迫不及待的要将自己嫁出去。
众人闻言,在心中各有猜测。
姜姑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她安抚似的说,“花容姑娘如此貌美又怎么会嫁不出去呢?”
李元君顿时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唉声叹气,
“花容姐姐如此优秀应当早就许了夫婿,怎么如今……是有什么隐情吗?”
上官浅关切的问,众人都竖起耳朵,想要听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李元君就像是被戳到了什么伤心事似的,泪光闪闪,她掩面别过头去,只道,“我原本有与婚夫青梅竹马,但就在成亲前一个月,素来康健的未婚夫染了重病没熬过去。”
“因为与成亲的日子那样相近,但有人觉得是我克夫,我也因此耽误下来。”
她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起来。
“流言似虎,那以后也没有清白人家敢上门提亲,似乎我最好的选择也就是宫家了。”
美人落泪,好不可怜。
其他的人心中都颇有感怀,连忙安慰李元君,同为女子她们大多都能感同身受,若是她们遇到这样的事情,真如同晴天霹雳。
“是妹妹的不对,既然谈既然谈到了姐姐的伤心事。”
“没关系的,我也不得不走出来向前看。”
上官浅不管信没信现在只能道歉,她一时间无法分辨真假,她总觉得这群待嫁新娘中有一个了不得的人,依据自然也是有的,当日分明知道代嫁新娘中有一个刺客,她们却没受到任何亏待,就连关押他们的房间也是整洁的可以供人休息的,这不合理。
于是她自然会怀疑这个人名字都很不走心的的花容姑娘,毕竟那日只有她被宫远徵带走。
虽然知道对方有古怪,她也算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如今却还是无法看透眼前的这个女子,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生出一种焦躁感,做任务最害怕的就是横生枝节。
因为对李元君身份不确定,连带着对云为衫也没那么确定了。
道完歉后,她轻轻的撇了云为衫的表情,发现她只是冷着一张脸,既没有动容,也没有疑惑,平静的不像是此刻该有的表情。
上官浅做了那么多任务可以说是深谙人心,但现在她必须承认自己看不清昨天刚认的这两个便宜姐妹。
那么云为衫是怎么想的呢,她什么都没有想,只有大脑放空才能让她的表情不那样古怪。
如果非要她做出一个评价的话,她也只能赞扬一句公主好演技,除此之外,她无话可说。
如果不是知道对方的身份的话,恐怕连她也会同情这位叫‘花容’的女子,把自己的困境说出来,视弱装可怜,让大家感同身受,减轻大家对她的敌意拉近与他们的关系,从而冲谈她昨天的缺席,不出意外的话,她算是彻底的融入了代嫁新娘这个团体。
只能说公主殿下讨人喜欢也很有一套。
云为衫唯一不明白的公主为什么要做到这步。
日后,这位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亲口对她说,
“彻底的融入某个环境中就能打探出更多的信息,做有些事情也不会太突兀,不过我也是借势而为,一箭双雕。”
…………
李元君已经很好的能够抑制住自己的伤感,她很快又能扯出一抹笑,虽然在众人看来那么笑中带着些苦涩。
“不说这些了,若是少主没有选中我,宫二先生说不定也是一个好的归宿,也不知道他是否能眼熟我?”
云为衫很是明白公主都有她的深意,于是点儿出来。
“眼熟?花容姐姐见过宫二先生?”
“一个宴会上远远的瞧了一眼,大约他是不会记得我。”
李元君低下头,小声的说。
“当日,注意他的姑娘有很多,宫二先生长相俊美,只是的让人不敢接近,我们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与旁人聊天,或许是注意到我们在看他,聊完天后向我们的方向看过来,不远不近的,我与他对视而一眼……”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更加小了,声若闻蚊,眼神躲闪,脸颊飞红,活脱脱一个思春的小女子。
因为之前‘花容’自爆短处,现在她这番话倒没有引起别人的嘲讽,反倒是收获了一片善意的笑声。
女人天生要比男人心软,也更懂得共情,所以她们往往更重情义,而轻利益。
李元君暂时利用了这一点改变了她在大家心里的形象,让众女的心中富有的想要偏爱她。
真是了不得啊…云为衫不由自主的想到。
上官浅最后有些失望,勉强的跟着大家笑了几声,
‘花容’虽然没有忘记自己善解人意的人设,小心翼翼的问,“上官妹妹这是怎么了?”
李元君大概是知道她要说些什么的,她可以选择不问,不过就算她不问,上官浅照样用有其他的方式说出来,这样的她当然还是要问上一问的。
上官浅似乎下定决心似的,“我还是希望花容姐姐能够被少主选上。”
总算知道了,原来……上官浅的目标是宫二先生啊!李元君装作不解的样子,偷偷在心里笑出了声。
花容像是想通了,她低垂着眼,别过众人的视线,如嗝嗝自语般,
“难道是因为上官妹妹认为我配不上宫二先生吗?”
一滴豆大的泪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滴落在手背上,她眼睛湿湿的,眼尾下垂,哭的叫一个梨花带雨,仿佛有无限的委屈要诉说,她这一哭将大部分人的理智都带走了,色令智昏是有道理的,如果放在平常她们会察觉到不对劲,但因为刚刚已经跟花容共情一轮,此时便见不得她受委屈。
有几个对‘花容’感官不错的人立马挡在了‘花容’的面前不善的看着,“上官姑娘,你什么意思?你莫不是嫉妒花容姑娘生的比你好看吧。”
“就是!如果我是宫二先生的话,我也一定会选花容姑娘的,哪怕她没拿到金牌,就是对着这样一张脸就会觉得赏心悦目。”
很好……上官浅的话被堵住了。
她很少这样吃瘪,她明明记得自己说的是希望花容被少主选上,怎么就变成自己瞧不上花容了…
上官浅正打算张口说话,但发现她此刻说什么都是错的。
‘花容’立马擦掉脸上的泪渍,许是力气用的大了些,在娇嫩的皮肤上留下红痕,其实这也并不影响她的美,反而增添了几分易碎感。
她连忙上前,做出一副自责的模样。
“不是上官妹妹的错,是我太敏感了。”
“大家如此关心我,我真的很高兴,不过我不希望大家为我吵架,我们来自天南地北,因为这场选亲才齐聚一堂,这应该是缘分才是,那是因为我而争吵,那我难辞其咎。”
“我们聊点其他的,姜姑娘我听说你的女红相当不错,可不可以跟我分享一下你的心得呀。”
话题被岔开,她们同时忽略了刚才的不愉快,又笑嘻嘻的聚在一起讨论。
在一旁围观了全过程的云为衫表示,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公主怎么一股茶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