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枯木逢春

“世界的心脏是蓝色。”

——《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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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亚瑟认识？”

冷不丁件唐晓翼扣住唐万莱茵的手腕，完全是种下意识的举动，沈礼愣在原地被纳闷的虞莨推上一把才继续往上走，丢了魂似的，心思全部暴露的一览无余，陆辽站在她的斜后方，把这幕尽收眼底，挑挑眉不由想起姜淼淼的那番话。

如果想快速捕捉沈礼的心理活动，那不妨紧盯她对唐晓翼下意识产生的反应。

这是白鸟最致命的弱点，Wing对于白鸟而言是唯一软肋。

沈礼在冒险界的整体映象是沉默寡言，只问重要问题绝不半句废话的存在，保持绝对理性，哪怕那一刹那有情绪波动也会掩藏的很好。

当唐晓翼出现的那一刻起，她会崩盘，会幼稚的同他赌气，会不知错亦或是恼羞成怒，他牵动着沈礼的心脏，唐晓翼这三个字出现也会让她乱了阵脚。

目前看来这种推测也不是空穴来风。

“不认识。”

唐万莱茵沉默许久，然后轻轻挥开他的手，唐晓翼本来也没握多紧，见得到答案，就顺势松开了手。

仅仅是短暂的沉默，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唐晓翼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信封，把它夹在两指之间，递给唐万莱茵。

她没有任何犹豫，下意识用食指和中指从另一端接过，还没打开她就顿住了，回过头用如死水般空无的眼睛注视他。

“你怎么知道我抽烟？”

“本来只是猜测，你回答不就证实了？”

唐晓翼不抽烟，但以往去亚瑟办公室时，亚瑟有时会因为处理文件压力太大，点上几根，他还记得那是个外国牌子，白色烟盒盖上印着酒红色车厘子，有些模糊古老，像老牌电影。

而现在，唐万莱茵工作服外口袋露出烟盒的一角，正是那个牌子。

Red cherry.

木楼梯顶端有风从远处袭来，他们从铺着法兰绒地毯的长廊进去，当头是扇巨大的落地窗，窗户大开，十字后滩的气息铺面萦绕，眼前被大面积炽热的阳光覆盖，恍然若梦。

唐万莱茵把房卡递给唐晓翼，自己靠在房间门口把玩从口袋里抽出来的烟盒，红白相间在她手中花色变换。

“亚瑟有和你说什么吗？”

她的嗓音半哑，连唐晓翼都被怔了一下，随即他摇摇头轻声回答。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只让我把信封带给别黄色月牙发夹的女孩。”

打火机蹿出明媚火焰，女士香烟靠近火焰，白色烟雾刹那间在指尖扩散，把唐万莱茵半张脸遮挡，她松松夹住烟身，往窗边而去，背影融进光里，逐渐看不太清，信纸落地，里面是沓陈旧的信纸。

淡淡的车厘子味冗杂烟中，呛人的味道被冲淡。

.

唐万莱茵拆开信封后就不见踪影，在房间待着只会浪费时间，陆辽找到十字后滩附近的渔民得知到月亮岛的方向，五个人乘着无人驾驶的船，自己前往。

当踏上月亮岛的码头时，看不到一个人来迎接，大片枯木荒凉破败，堆积成森林的形式，用荒无人烟来说都不为过。

因为没人带领，船不知道是以什么方式完成的无人驾驶，询问船长显然不太现实，几人商量了一下，继续往枯木林里走。

“这个小镇奇怪的地方很多。”

虞莨用瑞士刀利落斩断脚下企图绊倒她的枯木条，枯木条光秃秃一片，土地竟也是龟裂贫瘠。

“新楼里穿插的旧楼，动作形如机械的女向导，只是小孩的镇长，全世界最能观测到月亮的绝佳地带却是枯木丛生，沟壑纵横，单挑一个出来都很有意思。”

有人伸手在虞莨额前挡住了乖张带刺的枯萎藤条，手背划拉出冒着鲜红血液的口子，在袖口晕染出血色玫瑰。

陆见安脸上重新挂上和善的笑意，并不在乎自己为了保护虞莨被弄伤，那些兴致缺缺，心情不佳，在脚站上月亮岛的那一刻一扫而空。

很难让人不怀疑他先前的那些举动是否都是装出来的。

“谁让你帮我挡着的？”

陆见安的血有些落在了虞莨的头发上，没等他抽回手，就被虞莨钳住手腕，挣脱几下，竟然没能挣脱开，只好被她拉住，拿到光下处理伤口。

虞莨的脸色十分不好看，明显是压着怒火的，陆见安静静看着她边嘀咕着，边用消毒水给他轻轻抹上，他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你心疼了吗虞莨？”

最后这句话很轻很轻，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见，陆见安发中的一缕青色挑染困倦趴在他的肩头，虞莨转头时，和他鼻尖挨鼻尖，那双眼睛明明弯起的弧度僵硬但和善，眼里却深不见底，漆黑无光。

不知道是谁踩断了脚下的枝条，发出咯吱咯吱不友善的躁动，虞莨把消毒水拧好放进包里，然后用瑞士刀的刀柄顶开陆见安的肩膀。

“以前会，现在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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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尽头出现一扇铁门，巨大宏伟，近乎包揽了整座枯木林，看不到顶端在哪里，铁皮锈烂，看起来坑坑洼洼。

铁门没有上锁，开开一条缝斜支在那里，就好像只是个摆设，敞开自己的胸膛，欢迎所有人进入它的心脏。

心脏是由无数茂盛疯长的高大乔木汇聚而成的真正森林，阳光穿不透厚盖的树叶，更别提映出绿色的影，只有铁门处溜进来的这半点光和延伸到尽头的路灯，其余的都是令人窒息的黑暗。

有了陆见安之前说的那些推测，这里的一切割裂感都不再奇怪，沈礼甚至发现，这里树木的结构和半小时前陶桃推开前台的小门，走的那条路一模一样，只不过那条小道有细碎的光影，树木更为稀疏一些。

不过这不难解释，因为往左侧看去，那里就不再是黑雾缭绕，全然不同的白绿交调，和这一边形成鲜明的对比。

“还真是月亮形的。”

陆辽附身半跪在离他们最近的一棵乔木旁，从泥土中拾起一枚鹅卵石，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的形状和月牙别无二致，整个泥土里遍布这种月亮石，竟然从大小，结构甚至完整程度和质地都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模一样。

“树叶也是。”

沈礼纵身以极快的速度蹿上笔直高大的树干，从树杈上摘下一片绿叶，就着身边的路灯，看清它的脉络和形状，中间凹进去，两边靠拢，两角尖尖，可不正是月牙。

“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月亮岛。”

陆见安看向森林最深处的路牌，中间写着大大的“聆听月亮岛的呼吸”和来人面镇时看见的那种差不多，左边是一幅小小的月亮岛俯瞰图。

四面环海，地貌状如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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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完的阴晴换圆缺225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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