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无人之境

“且做等春树，不做回头鸟。”

Be a waiting spring tree, not a turning bi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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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不太平，无数冰川向中心聚拢，蓝色的水越往下越深，到最后化为黑色，带来坠落般的恐惧心理，在这里海天一色，空旷寒冷，没有方向可言，连是在南极还是北极都分不清楚，站在四分五裂的雪块上，孤独成为唯一的情绪，不断撕裂着每一个活体，然后吞噬。

后来，她醒了，发现自己躺在一具水晶棺里，棺盖雾蒙蒙一片，沈礼用手抹开脸上的那层，试图看清外面的景象，就被连天的焰火惊的躺了回去，那簇火还在燃烧，两端向中间靠近，像花倒生长那样花瓣渐渐包住花蕊。

藏在心底最原始的冲动安耐不住欲要失控，她的脸色却迅速冷了下来。

然后，再度睁眼。

“呀，被发现了呢。”

轮椅向后移动，车轮在板砖缝隙之间震动，女人手肘撑在轮椅扶手上，支着头笑眯眯看着沈礼将自己从催眠椅中抽离出来。

她原想再深一步的往下探索，没想到触碰到了沈礼的底线，把人给弄醒了，因为一时八卦，头给的任务还没查到，不过没关系，沈礼人就在这里，谅她也跑不了。

“你是江之恒的手下？”

“哎，手下可就不好听了哦，虽然我是听命于他，但怎么的也是个助手吧？我可不是段箬娇他们那么好使唤的哦。”

“认识一下吧，我叫姜淼淼。”

姜淼淼自然不知道沈礼在心里已经把她定义为了狗，睁圆了眼摆出惊讶之色，随后伸出一节苍白的手递到沈礼面前。

沈礼没有回握那只手，而是将姜淼淼上下扫视了一眼，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姜小姐？”

记忆碎片环绕着她，一闪而过抓也抓不住，只是感觉不会骗人，姜淼淼讲话的神态，语调，和尾音上扬时特有的余韵，总让沈礼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前几天还见过，并且有过交流的人，姜淼淼眼里层层递进的水波纹，不该存于黑色湖泊。

咔哒声轻微响起，随后就是金属相互摩擦的刺耳，轮椅上束缚带松开了，姜淼淼撑住轮椅扶手稍稍用点力，苍白手背上青筋暴起，交错纵横格外突出，指骨更甚银雪，谁也想不到如此纤细的手腕，能有如此强大的视觉冲击。

金属假肢映出沈礼褐色工装裤，她直视着姜淼淼站起来，再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女人半卷发垂在腰际，若有若无揽着腰身，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真相的笑容，然后手快速往脸上一抹，碧色瞳孔里倒出沈礼微怔的脸。

“奥黛丽？”

就在瞬息之间，面前脸及骨相完全变样，，诡异得好像是她的皮下还藏着一张皮，层层叠叠构成了现在真真假假的面容。

姜淼淼非常满意沈礼有些失态的模样，金色的发光泽油亮，完全不像是一顶假发，这是她最拿手的绝技，也是鬼影内部很多人都会，但绝没有像她一样这么出神入化的独特存在。

“你是奥黛丽，江之恒是伯恩？”

片刻失神过后沈礼马上反应过来，迅速将前因后果在脑海里筛查，迫切的想要将整个事件弄清楚，好提前做出应对打算。

江之恒想要什么？动机是什么？姜淼淼在其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以及……唐晓翼在哪里。

她隐约记得昏迷前唐晓翼就在自己身边，沈礼只来得及看到唐晓翼一闪而过的衣摆，其余什么都不知道了，沈礼又看向身上的衣物，礼服早已被换成了轻便的女式衬衫。

“别想了，是陆辽。”

姜淼淼拿起一把修磨刀剐蹭了一下有些不平整的指甲，细细碎碎的粉末飘飘二下，她细节到手部细节都可以做到和原主别无二致，沈礼实在是想不出她是怎么拿到那些样本一一比对修改。

“陆辽不是季鹤门口……”

“就是他，真聪明居然知道卖盒饭的陆辽。”

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姜淼淼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语气还是很轻快，相较刚刚又多了一份愉悦，将修磨刀搁在台子上，向窗外的楼底望去，她这么一动作，沈礼才发现她们所处的位置是一栋复式楼，往后看拐角处有一个狭窄的楼梯口，红木扶手圈圈缠绕如同螺旋一般下降。

买盒饭的陆辽仅仅只是个戏称，他本身坐拥潮堂河季鹤中学门口的一家大型超市，偏偏喜欢在门卫亭里卖盒饭，凡是有学生落单路过都会被他眼疾手快的拦下，此人长得一表人才，遭人嫉妒，被抓住了把柄，落下了这么个外号。

沈礼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全然没有料到事件是这么个发展走向。

“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嘛……”

姜淼淼重新拾起修磨刀，心不在焉继续修理，眼神有些飘散，明显不是专注时不移的聚焦，不甚划出去几分，竟还把指甲盖尾端的一层薄膜给刮去，流出红艳艳的鲜血，她不甚在意的把手指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能告诉你这和沈家那场大火有关，还有唐晓翼和你那图腾的联系。”

她一抬下巴努努嘴示意沈礼看桌上那张表格，眼神若有若无在沈礼脖间打转，她知道姜淼淼是在透过自己看脖后的爬山虎图腾。

表格上方是陆辽先前从真伯恩那抢来的卷轴缩小版，由于是黑墨有些看不太清，卷轴下方跟着一串文献，沈礼眯起眼凑近了看，勉强读懂上边的字样。

“1960年6月，美国地质学家弗洛伊德在英吉利海峡沿岸的一座无名岛上发现这块图腾，图腾载体是一块石灰岩，被发现时，已损坏大半。”*

“1973年11月，中国考古学家廖文明及其考古团队在陕西西安一座夫妻合葬墓穴中发现这块图腾，图腾一半印在男主人左手手腕，另一半则印在女主人右手手腕，两者恰好紧密结合，形成完整的图腾。”*

“1990年3月，英国南极科考队在中南站中心发现这块图腾……”*

“2005年4月……”

“2007年……”

“2010年……”

“且以上，皆有两组图腾相连，或是因自然人为因素分离，亦是仍旧结合。”

越往后看沈礼越觉得脖后那块位置灼烧的厉害，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寒意从心脏底部随着每下剧烈跳动分散到身体各处，白纸黑字内容越来越清晰，边缘则越来越模糊，她觉得有点头疼，像是有人拿着电钻一下没一下钻着大脑。

这些出现在不同时期不同地点的相同图腾都在昭示着沈礼和唐晓翼身上的图腾绝不是巧合，定是命运促使，说不定还牵扯祖上三代，甚至影响到身边的队友和无辜的陌生人。

有这种图腾绝不是什么好事。

她又想起沈家那夜连天的大火，火光在她眼里蔓延燃烧，痛得她呼吸都是局促的，它们吞噬的不止是沈礼的一切，同样是沈礼年幼的生命，她觉得，留在那里的还有自己。

“怎么切断这个图腾的联系？”

再度开口沈礼声音都是哑的，混着疲惫的浑浊，她把手上的表格放下，挪动一下身体，不自主将自己收拢了些。

“人面镇，那里有头要拿到的开启卷轴的方式，但是需要你们两个有图腾在身的人协助。”

姜淼淼思索着缓缓说出回答，简洁扼要只说了该说的部分，还有另一部分要么就是她也不太了解，要么就是没有必要跟沈礼交底，毕竟他们就算要合作，也不是完全互利的关系，他们只是给沈礼一点线索，最后完全获利的必须是江之恒，沈礼属于是威逼利诱上来的工具人，极其被动。

即便如此，姜淼淼相信沈礼不会拒绝，她实在太清楚每个站在她面前的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所有的情绪欲望她总是能第一时间观察到。

就像当初在白兰地庄园冒充女主人奥黛丽的时候，她们坐在花园里喝茶聊天，沈礼飘忽不定的眼神，和提到唐晓翼时痛苦挣扎复杂的眼神，于是她看热闹不嫌事大寻到了这丝可能性，并顺水推舟。

无聊的任务途中，总要找点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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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完的阴晴换圆缺字数2791

数不完的阴晴换圆缺*标注的地方纯属杜撰，没有任何科学依据。

数不完的阴晴换圆缺没网的时候离线用备忘录码字是唯一慰藉。

数不完的阴晴换圆缺真好。

数不完的阴晴换圆缺我更出来了。